见她一动不动,顾佩玖微微侧头,纤长的睫毛微动,漆黑的眼睛映着夏歌茫然的脸。
半晌,她慢慢收回了手,不知道为什么,夏歌一下就觉得对方好像不太高兴。
这,这怎么又不高兴了喂?
顾佩玖拿着书,转身离开,红白枫衣的少女背影矜傲,夏歌却莫名的看出了一股有点不甘心的味道。
等等……
想到了楚衣,夏歌好像有点明白了什么,又有点不太确定。
“诶!师姐!等,等等……”
顾佩玖没回头,脚步却悄悄放慢了,夏歌三步并作两步上去,扯住了她的袖角。
顾佩玖看着她的手,走出了书架的范围,人有些多了,夏歌不敢放肆,讪讪笑了两声,把扯着对方袖子的手放开,她抬起头,对着顾佩玖笑,“那个,刚刚,谢谢您啦。”
顾佩玖看着她的眼睛,瞳仁里映着她的眸光,夏歌想了想,厚脸皮道,“师姐,把手伸出来呗。”
顾佩玖垂眸,看了她半晌,听话的伸出了手。
夏歌嘿嘿一笑,把手里的糖放到了她的手心。
白皙如玉的掌心,放着一颗裹着透明糖纸的,粉色的糖。
“借花献佛咯,我没吃过,不知道好不好吃。”夏歌不知道自己猜没猜对,她扭着头,瞅着外面的窗户,厚脸皮第一次也有了点不好意思,“那什么,我乐于助人的时候,没有送糖的习惯的……”
夏歌顿了顿,“不过……算了。”
如果黑市的斗篷人是这个人的话。
……一块糖而已,不算什么。
“嗯。”
手心的糖依稀还有着对方指尖的余温,顾佩玖将糖攥紧,若无其事的转移话题,“木偶,雕得很好看。”
夏歌一瞬间有种被踩到尾巴的炸毛感:“啊,这个,这个是人家送的!”
顾佩玖“嗯”了一声:“我知道。”
夏歌顿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错觉:“……”
见夏歌一脸郁卒,顾佩玖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唇角忍不住牵起了三分笑意,“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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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后。
阳光正好。
“炼丹,讲究一个天时地利……”
台上,山羊胡子的夫子摸着胡子,摇头晃脑。
底下穿着丹枫素衣的丹峰弟子正襟危坐,眼前的小桌上都摆着个小香炉,桌上放着一本丹书,还有自己准备的宣纸笔记什么的,一个个听得十分入神的样子,一个小堂里,一副浓浓的治学之气。
夏歌坐在最后面,一身丹枫素衣穿的干净利索,书高高的立起来,她埋着头,手中的炭笔在纸上龙飞凤舞,书底下压着一张张线条凌乱的草稿纸。
夫子瞅着最后一位一看就是在滥竽充数的弟子,眯起了眼睛。
“夏无吟。”
“啊……到!”
夏无吟“蹭”的站起来,书利索塌下来,把底下的稿纸藏在红皮书下,一脸正色,“夫子有何见教?”
夫子摸着山羊胡,眯着眼睛,“你站起来说一下,这回血丹的丹方,都有哪几味药材?”
夏歌:“……”
不对您刚刚没讲这些啊,您刚刚不是在说丹炉应该怎么摆么?
见夏歌答不出来,夫子脸色瞬间阴郁了下来,他卷着书走到她身边,唾沫横飞,“夏无吟,你要记得,你跟其他弟子不一样,其他人会一分,你就得会十分!”
“你是特招弟子!”
“还有……”
夫子正准备趁此机会大开大合的教训一下这个上课溜号不认真听课的臭小子的时候,忽而听夏歌一本正经道,“回血丹有三味主药材,分别是炼血草,凝血砂,还有一味白骨花。”
夫子:“……”
夏歌一脸诚恳,“您还要问辅料吗?辅料我也知道的,要琉璃沙,凝……”
夫子:“……”
“行了行了,坐下吧。”夫子最后瞪她一眼,“别再做什么乱七八糟的小动作!”
夏歌规规矩矩的坐好,乖乖点头,“是是。”
夫子教训完了这个,目光一横,“好了,那霍白你起来说一下,贪欢醉的炼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