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子弈马不停蹄的赶回院子,发觉昨日捡来的那只狗还被栓在房门前,随手给猫盆里添了水:“绿歌,你就跟这个,这个旺财待一会,少爷我去去就回。”
小书童终于跟上来了,靠在门旁大口喘气:“呼……呼……少爷,你这么急赶回来干什么呀……”
“你不懂,娘从正清观请了几位年少有成的小道士,听说剑法一流,我不去现场观摩一番,真是亏大了。”段子弈迅速翻找着乱七八糟的箱柜,“小六子,我爹送我的那把烈焰青锋剑呢?”
“在东边柜子的第一层。”小六子擦了把汗,“少爷,这门口的小狗你新养的?”
“哦,它叫旺财,不知道哪跑来的,看着挺通人性的,就当跟绿歌作伴吧。”段子弈拿起那把珠光宝气的烈焰青锋剑,跑出了门,还不忘回头揉揉祁晴的狐耳朵,“有狗有猫,人生值了!”
祁旺财晴无奈地舔舔爪子,开始继续她的逃生大业——利用尖利的石头磨断栓在她脖子上的绳子。
对面喝水的绿歌停下了舌头,诧异地看着她。
“有仇不报非君子!”祁晴咬牙切齿的磨断绳子,然后胡乱地把绳子缠在绿歌脖子上,“人类竟敢把堂堂狐妖当成狗,莫不是瞎了眼!”
喝水中的绿歌:“喵喵喵?”
“我这就找那个段子弈算账去!”祁晴用毛绒绒的大尾巴扫了扫地,正要变成人身,突然愣住了。
“啊——我的衣服还丢在仓库里!!”
算了,管它劳什子糖酿红枣银耳粥鸡丝荠菜粥,拿了衣服就跑路,她祁晴今生今世再进一次段府她就是狗!
谢一斐带着师弟们在蓬春院四处观察了一盏茶的功夫,才高深莫测地下结论:“此处虽不算人烟稠密,却也不稀少,顶多算耗子多了一些。”
她微微瞥了一眼仓库:“管家,敢问府上可有惹下什么私仇?”
“呃……”管家擦了把汗,眼神闪躲,“像我们这些大户人家,总会有一些上不得台面的私事,但跟蓬春院没有半点干系啊。”
谢一斐也不理会管家,招呼着从纪明泽手下接过一套衣裳:“蓬春院的仓库里只堆放了米粮与杂物,却有这样一套衣裳,叠的整整齐齐藏在梁上,没积灰,看样式,也不是你们府上丫鬟的吧!”
“这,这兴许是府上丫鬟入府之前的衣物,念家,私藏起来的……”
谢一斐笑着摇摇头:“管家,这衣服虽看不出颜色,却也能看出是套五十年前流行的齐胸襦裙,怎么,你们府上还有六十多岁的丫鬟,天天过来打扫吗?
“这,这……”
谢一斐看看那件灰扑扑的裙子,迟疑片刻,还是嫌弃得不行,递给旁边的纪明泽:“你闻闻上面什么味。”
纪明泽:“???”
他也算有洁癖的人,把裙子放在一寸之外嗅了几下:“大师姐,有股糖醋排骨的味,还有,鱼腥味?”
“得,还是个吃货,留着做证物吧。”谢一斐一挥手,“那我们就晚上看看,有什么鬼吧。”
“等等——”门口处突然传来一声大喊。
“少爷,你怎么来……”
管家正要迎上去,段子弈却闪身躲开,把手上的剑往前一递:“你是正清观的小道士,可否领教我一二剑招,看剑!”
谢一斐看也不看,随手从腰上抽出剑来,也没比什么花俏的剑招,往前一挡,手腕顺势一挑,就将段子弈的剑打落,她这才抬眼看了这位段少爷一眼:“哟,不好意思,你剑上镶的宝石掉了。”
段子弈虽不及谢一斐高,发冠规规矩矩地束在头顶,眉上还挂着一丝孩童般的稚气,但加上那身鸦青底云纹的袍子,愣是有几分青年才俊的味道。他羞红了脸,捡起地上的那把剑,悄声道:“还请,还请小师父指点……”
“不敢指点,要是有兴趣可来拜访我们重……正清观。”谢一斐正得意洋洋,猛的被纪明泽捅了腰。
“大师姐,”纪明泽附到她耳边道,“正清观的人……会使剑吗?”
谢一斐表面上与管家相互微笑,实则从嘴里含糊了几句话:“……我怎么知道,道士不应该拿个拂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