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跌滚在了一起,燕恭云清晰地听见自己的胳膊一声清脆的“咔嚓”声。
“出什么事情了,纪明泽?”谢一斐拉起纪明泽,皱眉问道。
纪明泽立马一脸哭相:“……大师姐,不好啦……小师妹,小师妹她被山贼抓走了,而且还砍伤了小师妹和我,你看这血,还有我的胳膊……”
燕恭云揉着胳膊从地上爬起来,照例是完美的笑容:“你竟打不过山贼?”
纪明泽对这个人形杠精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转而开始一把鼻涕一把泪。
“……我才炼气啊,没想到那群山贼也会法术啊,我,我怎么打得过,大师姐,快去救救小师妹吧……”
谢一斐一嗅他衣裳上的血腥气就知晓了七七八八,对燕恭云致歉:“燕公子,不好意思了,门派中急事,只好推迟比试了。”
“不打紧,需要蓬山的人手支援吗?”
“谢了,不需要。”
燕恭云脸上挂着微笑送他们出了浮石堂的大门,转头就是不满:“怎么,怎么偏偏这个时候就出事……”
“唉,只能下次再比一场了……”
首座上的奚岱老头笑眯眯:“徒儿,说明你还要多练练。”
纪明泽跟在谢一斐身后走出了一条街,才听见对方低低地说了一声:“是不是她做的?”
“啊,谁啊?”纪明泽点点头,“……大师姐,你怎么知道?”
“你可想不出来。”
“……也是,我愚钝嘛。”
“她还在客栈?”
“早走了。”
“……嗯。”
谢一斐瞥了一眼街边的小吃,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买份煎三鲜。”
“好的,大师姐。”
“还有,扶我一把。”
在纪明泽还没反应过来之时,就瞧见谢一斐的唇角溢出血丝,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地面跌去。
“大师姐!”
平顺的煎三鲜与汝阳不同,多了一分温婉。
煎三鲜两面煎至金黄,似饼状,更小巧些,咬开焦脆的皮,里面是香嫩的韭菜混合着鸡蛋,鸡蛋花煮的正是时候,入口嫩滑,带着丝丝若有若无的甜味。少了荤味,却别有洞天,芝麻香就在鼻尖飘着,一口咬下去溢出的汤汁鲜香夹杂,萝卜粒又带着一点点的酸辣,脆生生的独树一帜,可惜某个跑走的人不能尝到了。
谢一斐躺在客栈的榻上,细细品尝一块煎三鲜,就着祁晴落下来的话本一起读。
纪明泽急急忙忙地冲到楼上,隔着门,对着谢一斐大喊:“大师姐,二师兄把药煎糊了,你再等一会儿!”又“哒哒哒”地跑下楼去了。
谢一斐摇了摇头,合上了手中的话本。
就这样,修士大会开始了。
“你叫彤衣?”
段大夫人用小指甲尖一挑茶水上的浮沫,带了点审视的眼光看待厅内的华服女子。
“回大夫人,是的。”
那女子恭恭敬敬地做了个万福,低眉顺眼地道:“大夫人,不知您撇开段小少爷来寻我是为何呢?”
“啧,你难道心里不清楚吗?”段大夫人噙着一口上好的信阳毛尖,眸光扫过对方上挑的眼尾,风情万种的眉目,嗤笑一声,“小少爷被我遣去大少爷那儿了,你别妄想他会回来救你。”
“不要以为我不知道,是你怂恿小少爷往大少爷房中塞丫鬟的,是你偷偷去药房里买了藏红花,怎么,你是想要大少奶奶的位置吗,就没人制得了你?”
“没瞧出来,青楼楚馆里出来的野心还挺大,还真把自己当天仙了?”
“难不成还想要整个段家?”段大夫人轻飘飘的话语有千金重,瞥了一眼她,“只要我在,这个段家也是你能动的了的?”
彤衣垂首,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悄悄握紧了手中的纸包。
“二弟,真是稀奇啊,你难得来瞧我一回。”
段云栋走进段子弈的书房,正要开口,却被屋中央正煮着的炉子冒出的烟呛了正着:“诶……咳咳咳,你这是,做什么?”
“哎呀,你大嫂胎位不稳,我这不是给她煮安胎药嘛。”段子弈紧盯着炉火,手中扇子不停,“这些丫鬟都笨手笨脚的,还是我自己来比较放心……诶,少放了一味药,二弟,你替我盯着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