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士,你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
桂妮维亚惊怒交加,简直要被这一幕气笑了,她强迫自己以最快的速度接受现实,可不是为了听他说这番话的!
“无稽之谈,这太荒唐了。”桂妮维亚的表情从未如此冷淡过,她的目光中布满了尖锐的冷光,像是对这世界感到愤怒,过于美丽的眉目间也因此凝聚起阴霾。
“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
“我可是亚瑟王的妻子。”
“现在,滚出我的寝宫!”
“荒唐的是你们的夫妻游戏吧!”
莫德雷德干脆取下头盔,显露出真容。
叛逆的骑士露出毒牙,向着至高无上的王座发起了挑战。
“你!?”
那张一模一样的脸庞带给王后的冲击绝对不小,但同时,桂妮维亚也理解了,为什么丈夫会如此笃定自己与骑士之间的“父子”关系事有蹊跷,却又能够肯定二人之间的联系。
莫德雷德向着她一步步逼近,非常想要看到对方惊慌失措的表情:“怎么样?王后殿下?看到这张脸,你就应当知道了吧——你的丈夫背叛了婚姻,孕育出一个孽子。”
“可笑!我很失望,这就是你反叛的理由吗莫德雷德——”
桂妮维亚目光沉沉,压抑着怒火。
她仍旧是长裙曳地,素颜朝天,只是语气冷硬,水一般的眼瞳里含着讥诮又凛冽的冬日气息。
莫德雷德当然明白她的愤怒,可是她还从来没见过这个女人有这样一副模样。
不列颠的王后,苏格兰的公主,总是温柔地微笑着,平等地注视着所有人,称赞他们身为骑士的荣耀,从未有过任何怀疑与苛责。
围绕着圆桌落座的每一位都是光辉又英勇的骑士,他们都曾发誓效忠于她,这其中自然也包括了莫德雷德。
哪怕他从不以真面目示人,桂妮维亚投注到她身上的目光也是一如既往,充满了信赖与宽容,未曾有过丝毫恶意。
这个女人不管在什么时候都是一样,正视着所有人的付出,不愿目睹骑士的荣誉被蒙上阴影。
高贵又真诚,仁慈而坚忍,简直无可指摘,几乎所有人都如此称赞王后。
实在太过令人神往。
但是,除去她是正确的。
莫德雷德痛快又得意地想。
失去她的大不列颠一定会大伤元气,痛失所爱的亚瑟王一定会露出破绽。
“……莫德雷德?”
加雷斯从转角处走来,见到眼前发生的一切,顿时拔出佩剑冲了过来,发出了尖锐的质疑:“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在做什么?还不快松开王后殿下!”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加雷斯,你的疑惑真是不合时宜,我本来就该站在这里!”
“你真的要听从母亲的无稽之言吗!”
“闭紧你的嘴!”
似乎是被什么刺激到一样,莫德雷德沉下脸,眼瞳里缓缓渗入漆黑的狂暴,自咽喉深处发出愤怒的嘶吼。
既为战友,又为姐妹,这样的二人,开始刀剑相向。
“你知道你在做些什么吗?莫德雷德!你想把自己的荣光践踏到底吗!”
“你是这样想的吗?”
“——回答我!”
骑士的身影僵硬在了原地,他恨恨地瞪视着加雷斯,收回即将捅入同僚和姐妹胸膛里的王剑,压抑着暴怒打晕了她,当即返回了王后的身边。
这里已经惊动了巡视的护卫,莫德雷德抓住对方,匆匆说了一句:
“跟我走!”
为了防止某人反抗,骑士干脆将她打晕。
事情进展得非常顺利,她挟持着不列颠的王后,留守王城的士兵当然不敢轻举妄动。
“为什么我给你做饭,你要坐在一边看?”莫德雷德愤怒地叉着鱼,跑去点燃了篝火,载着二人一路逃亡的战马悠闲地在一边吃草。
桂妮维亚理直气壮地瞥了他一眼,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因为我不会做啊,也就只能劳烦你自己了,谁让你将我带出王宫?”
“少骗人了!”骑士稍微有点不满:“你不是为了亚瑟王下过很多次厨房吗?”
“可是你也得知道,这种鱼我没有碰过,也不懂怎么料理。”
她的理由特别充足,莫德雷德竟然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