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现在让她把常鸢赶走是不可能的。
如果常鸢是骗子,她不能这么便宜她,能把她骗了的人,不得付出点惨痛的代价?她偏要把骗子放到眼皮子底下,她就等着看还能有什么花招来。
如果常鸢不是骗子,她更要好好留着常鸢,同甘共苦不是最基本的吗?不是骗子还知情不报,罪加一等!
总而言之,常鸢既然是她明面上抢到手的,那生也是她的,死也是她的,好也是她的,恶也是她的。
程熊蔺朝常鸢哼一声,又转过身去跟阿卓说话:“我弟过几天应该会到这里,你帮我应付一下。公司那边,崔崖木就是工作死脑筋,你就当他是个干活机器,跟着他走就是了。我回国之后,每天给你发条信息,如果三天没有发,你找人回国寻我。听懂了吗?”
阿卓只能应下,瞥了一眼在那里埋头工作的崔崖木,忽然觉得自己责任重大。
***
程熊蔺挂了电话,回头又去看还坐在地毯上的常鸢,那飞快躲闪的眼神还以为自己没看到。
“收拾东西,现在去机场。”程熊蔺现在不跟她计较,等回了国一起清账。
常鸢立马站起来,应道:“我已经收拾好了,走吧。”
归心似箭啊,有情况。
程熊蔺怀疑的眼神不加掩饰地打量了常鸢的周身,问道:“有埋伏?”
常鸢这真是有理说不清了:“蔺蔺,你要相信我,我的心只站在你这边。”常鸢恨不得剖心明志了,“如果你受伤了,我就受双倍的痛,我发誓。”
程熊蔺自然不可能像偶像剧一样等常鸢发完誓才装模作样去捂嘴,她默默听完,认同地点点头,为了打压自己心里的怀疑,她有点想建议常鸢每一天都这么说一遍。
心理暗示嘛,是有科学依据的。
天色将暗的时候,程熊蔺和常鸢坐上了飞机,和来时不同,两人坐到了一起,但却互不搭理,程熊蔺是觉得程家情况不明,她不能跟常鸢太好,显得她无脑,常鸢则是不敢。
因为来去匆匆,程熊蔺一直没好好吃东西,常鸢打开一个三明治,送到她面前。
程熊蔺接了。
常鸢又打开一瓶牛奶,送到她面前。
程熊蔺仍然接了。
常鸢又又拿出一张湿纸巾,送到她面前。
程熊蔺瞪了她一眼,还是接了。
常鸢又又又低头在找什么,程熊蔺快被气死了,忍不住吐槽:“常鸢你这做低伏小的样子,我怎么信你没做亏心事啊?”
常鸢哑口无言,想了想程熊蔺说的有道理啊,指了指程熊蔺只吃了几口的三明治,说道:“那我也要吃三明治,我饿了。”
这回换程熊蔺哑口无言了,你一口我一口就平等了?幼稚不幼稚?
想是这么想,还是把三明治递回去。
又见常鸢半天没拿出新的饮料,也懒得叫乘务员看笑话了,把自己手上的牛奶递回去。
湿纸巾不至于你一半我一半,常鸢直接接过去放到垃圾袋里。
程熊蔺还就着常鸢的手,又补了几口,尽管没什么食欲,但抢着吃的确要香一些。
常鸢心里暗暗长吁一口气,果然撒娇卖萌装蠢那一套是天下无敌的,她觉得程熊蔺现在肯定不生她气了。
***
真正的考验却在后面。
两人是凌晨到的,刚一落地,程熊蔺就直奔程家而去,因为已经有了初冬的冷意,所以七点天还有些暗色,两人坐的车马上就要驶进别墅了。
刚到最外面的大铁门处,却被门卫拦了个正着,程熊蔺便打开车窗,准备刷脸。
但门卫却是面生的,他拦住人,叱道:“别进了别进了,这现在是公开拍卖的公家财产,没你们找的人,走走走!”
程熊蔺脸色大变,破产到连祖宅也留不住?
坐在一旁的常鸢伸出手握住程熊蔺的手,轻轻重重地捏了捏,想传递给她一些力量。
程熊蔺远远地瞥见被贴了封条的别墅大门,悲恸的神情收了一干二净,关上车窗,让司机往熊家开。
熊家的历史比程家更深厚,出过几位重要的官员,所以就算程家出事了,熊家应该也不会有事的。
等到了熊家,面对更加严密的审查,程熊蔺没有那个时间回自己别墅开自己的车来,而出租车又很难进去,程熊蔺只好和常鸢下了车,准备步行三四公里到熊家的独门院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