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念新撇嘴,她刚想说怀夏性子还是很坚韧的,全然不是瞧上去的那么脆弱,但心想,怀夏舍得陪着他们走,她自己可不舍得。
说来,还得怪她怎么没提前想到这件事。
何念新摸着下巴想了一会儿,道是:“没事,我来背她就好了。”
说完,她便高高兴兴地跑回了怀夏身边:“走,咱们去找我父王。”
怀夏这才问道:“贤王叔和贤王妃都可安好?王叔现在在哪儿休养呢?”刚问完,却见她念新姐姐在自己面前站住了,背对着自己,半弓下身子。
怀夏愣了愣。
“来,我背你,我们习武之人脚程快。”何念新也没嫌弃怀夏娇弱,而是反而说自己走得快。
怀夏还是红了红脸,但却乖乖地趴了上去。她自觉自己在逃亡路上可算是个不小的麻烦,自然何念新说什么她便会做什么。
何念新把人背了起来,颠了颠,啧啧两声:“这么轻。”
刚刚抱的时候没来得及惦记这件事,这回可试了试。怀夏比她两年前轻多了,一看就没吃到什么好吃的。这回出了宫,可得带着怀夏把以前说过的那些好吃的都尝上一遍。
怀夏没说话,只把自己往何念新身上靠得更紧一些。
她双脚离地,有种空悬于天地的错觉,但因为身边就是何念新,又出奇地安心。怀夏在何念新瞧不见的地方笑得眉眼弯弯,鼻翼间发出了轻轻的“唔”的一声。
何念新便开始讲起了这段时日发生的事:“我收到你的飞鸽传书,便赶紧下山来救父王了,正好赶上了,父王还好好地呢。不过思思是等我到了边疆才又送回去的,不知道你见到它了没有?”
“没有呢。”怀夏眨了眨眼睛,“真是正巧,宫里正查出了江嫔拿鸽子跟太守府上书信往来,那段日子管得可严了,我正怕思思闯进来被捉去呢。”
“咦?”何念新想了一会儿,才回忆起江嫔是谁来。怀夏当初给她讲宫中是非的时候提过一句,“正好正好,若是思思被捉去了,恐怕你还要被牵扯。你那父皇……”何念新哼了一声。
“他呀……”怀夏也哼了一声。
许是极少见怀夏这么幼稚的一面,何念新噗嗤笑了出来,才又讲:“母妃那里,父王收着圣旨的时候便去信让我小师姑带她走,几天前才收着回信,也是安好的。”
“那……”怀夏想了想,“你女夫子、你那几个跟班他们呢?”
“他们也没事,不过梁京贤王府可能保不住了。”何念新还有点心疼,“里面有爷爷留给我的宝藏呢,我还没全带走,也没跟阿娘说起过,她肯定也不知道那些宝藏都藏在哪里。”
“……等咱们再回梁京,我得想办法帮你讨要回来。”怀夏小声嘀咕着。
“哎?你还想要回去吗?”何念新问道。
“唔。”怀夏点了点头。与其说是想要回去,不如说她必须得回去才行,“我母妃还留在那里呢。再者说,念新姐姐,贤王叔不该背负那等污名,过一辈子逃亡的日子。”
“……”何念新哎了一声,“这件事情,咱们回去再详谈吧。”
何念新还背着怀夏赶路,两人便只是简单地谈了几句,把最重要的事交代一番后,便不再说话,专心赶路。
怀夏则微微闭上了眼睛。她以往出行,不是乘步辇便是坐马车,像今日这样,被人背着,在荒漠之中,以一个极快的速度飞驰,还是头一次。
少年们脚步带风,风卷起黄沙,飞扑在诸人脸上。怀夏闭上了眼睛,任由风吹着。
等再睁开眼睛的时候,便已经到了他们暂时落脚的地方。
因为不想把那些侍卫引到镇上,给那些已经过得够挣扎了的百姓再带来什么麻烦,何念新选择带人露宿。
林秀儿还是担心怀夏会不会不适应,三师伯讲的那些故事里的公主,不都是娇气的吗?
何念新却是很随意地给怀夏塞了一块饼子。
巴掌大小,外头很硬,掰开来之后,却露出柔软的内芯。怀夏有样学样地跟着何念新的动作把饼子掰开,小口地啃着露出来的部分。虽然没菜没肉,但她倒觉得,这饼子嚼起来还挺香甜。
“可惜不是白面的,不然更好吃。”何念新反而还挺挑剔,一边大口吃,一边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