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竹温柔的抚摸她的发顶:“嗯。”
她与陶知言朝夕相处,住同一间屋子,坐同一个饭桌……她教导陶知言一切。
读书,写字,修炼……生活。
斗转星移,陶知言长大,十五岁时的她犯了大错,谢竹大发雷霆,罚她跪于门口,三天三夜。
可还没等谢竹看到或者想起那个错,时间便又是一跳,落在一间挂满了白色垂幔的屋子里,谢竹不着寸缕,靠在白发银眸的桑海怀里……
这是……那个春梦!
谢竹猛然惊醒,她喘息着睁开眼睑,发现自己躺在一口冰棺里,隔着厚重的白色冰块,她瞧见了模糊的光影。
意识慢慢清醒回归。
她还没死吗?
身体僵硬得厉害,谢竹花了许久时间,才让自己的手臂抬了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冰棺里的光芒的缘故,她发现自己的肤色惨白一片。
棺材盖沉沉的压着,谢竹一点也推不动。
她打算缓缓后再试,就是冰棺里越睡越冷……她瑟瑟发抖,更加推不开。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天光忽然透过来,陶知言高挑的身影穿过那片光芒急迫的奔来。
棺材被一把推开,温暖的空气与陶知言狂喜的面容一起映入。
“娘!”她大声一喊。
谢竹一个哆嗦。
陶知言继而又哭了起来:“你终于醒了!”
谢竹吃力的往外爬,陶知言直接拉住她,用力的搂入怀里。
“我好怕你不会醒了!”她贴着谢竹的侧颈,蹭了一脖子的眼泪。
谢竹放软的靠在她怀里,温柔笑起来:“怎么会?我不会死的……”
在这些世界里,她是不会死的。
所以,那个系统,真的是系统吗?
陶知言大力的收紧手臂,箍紧这份存在感,生怕她会突然消失。
“好冷……”谢竹还坐在冰棺里。
陶知言立马把她抱出来,挪到一旁床上,扯着被子往谢竹身上裹:“这样呢,好点了吗?”
被子是冷的,还要自己捂,不如陶知言的怀抱,谢竹还想继续被她抱一会,但并不好意思开口。
她缩在被子里颤抖。
陶知言连着棉被一起把她抱住,脸颊执着的贴着谢竹柔腻的脖子。
“我做梦都盼着你醒来……”她道。
谢竹下巴蹭了蹭她额头:“你怎么把我救回来的?”
陶知言摇头:“我不知道……好像是在梦里,等我回过神的时候,你跟我就在这里了。”
谢竹看了一眼门口,瞧见一个干净整洁的农家小院。
“这里是哪里?”
陶知言回答:“桃源。”
“嗯?”谢竹疑惑的接道,“世外桃源?”
陶知言也茫然的摇头:“我也不知道,我看见院门口的扁上这么写的,这里是一座山。”
“什么山?”谢竹更加茫然了。
陶知言直接连人带被子的把她横抱起来,带出小屋子。
院子不大,一共三间厢房,出了院门,是一片桃花盛开的桃林,院后是竹林与低矮的山头,一曲小溪从山上蜿蜒而下。
穿过桃林,是一处绝壁,壁下白云浓密,严严实实的遮挡着下方的大地。这座山,高耸入云,将这个间小屋,隔绝于天际。
这是一个避世隐居的绝好地方。
谢竹愣了愣,拍了拍陶知言的肩膀,跳落在地,不相信的又走近仔细看了看。
谁带她上来的,桑海还是复镜?
“你不喜欢这里。”陶知言有些闷闷不乐的说。
谢竹道:“不是不喜欢,是我还有……”
任务。
陶知言的魂魄,她还没找齐。
陶知言一脸懵懂茫然:“还有什么?”
谢竹突然回答不了。
如果她把魂魄都找齐了,那陶知言,还会是陶知言吗?
不会……她会变成桑海。
她在冰棺里看到了被自己遗忘的过去,她收养了陶知言为徒。可为什么,她后来会靠在桑海的怀里,与她做那样的事情?
陶知言与桑海,真的是一个人吗?
“怎么了?”陶知言拉住谢竹的手,眼神不安,“你的样子好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