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神的人们,包括自己在内扬鞭追去。一位埃及将军揪着传信侍卫的领子问明了情况,大家这才知道……令这位女王闷不吭声急驰离去的原因,居然是那个异国侍寝。
“套住马头,拉停它。”图萨西塔解开挂在鞍上的绳套,这是为打猎准备的,没想到却会用在这个地方。
“这是赫梯的马,它力气太大,几个男人也未必能拉住。”阿娜希迦追在图萨西塔的一侧,栗色的长发飞腾在身后,折断了阳光洒下的灼目光芒。
握着缰绳的指,无声地收紧,她知道阿娜希迦说得没错,赫梯马除了耐力惊人,更有着让其他马种望而不及的爆发力。
忽尔,侧头看着夏月白,那一瞬间,图萨西塔轻皱眉头,瞳膜里沉默的金色斑斓又绽放开来,像一场盛开在夜空的华丽烟花,魔样的绚烂。“拉不住,能让它减速也行,你来!”
“你要干嘛?”微惊,阿娜希迦高声质问。
扭头,用那双沉淀着金属色泽的冷静眸子望了阿娜希迦一眼,她那比目光还要平静的声音,被风扯得有些模糊。“我带她离开。”
眼神一滞,暗红色的眼闪过凛冽。“这样行不通,太危险,搞不好你们都----”
“别废话,绕到那边!”低呵,俨然命令的口吻。
皱眉,片刻,轻勒缰绳稍稍放慢速度,跑向夏月白的左侧,三人以三角形齐速前进。
她们在说什么,夏月白不太明白,自己那颗在强烈颠簸和惊吓中被抽空的大脑,根本无法将这两人大声的对话分析出条理。
夏月白焦虑不安地瞄向不远处的图萨西塔,被狂风扯乱的发丝飞过脸颊,扫过自己酸痛发胀的眼眶,也挡住了眼底惊慌失措的视线。努力地将目光焦距在那张被晃动的阳光模糊的脸庞,短短的瞬间,心底有种被针扎上却是极致柔软的刺痛。
“月白。”侧过脸,朝她喊了一声,眼角余光瞥见远处一处起伏较大的坡地。“听我的命令,知道吗?”
点了点头,本想开口说话,声音却堵在干涩的喉咙,愣是一个字也蹦不出来。
狂风,卷着黄沙涨满视线,越是努力想要看清图萨西塔的脸,越是无法从阳光也刺不破的昏暗尘嚣中看清她的眉眼……她的轮廓很模糊,但她的焦急却是那么清晰。
失去了终日里缭绕在周身不散的泰然气息,此时的图萨西塔俨然像片狂躁不安的风暴,那双穿透了迷蒙沙尘绽放着金色光泽的眼睛,更徘徊着一只即将突破瞳膜咆哮而出的野兽。
“阿娜希迦,动手,快!”
霍地,从夏月白身侧飞过一道细影,不偏不移从马头落下套住了它肌肉发达的颈子。瞬间,受惊的马一声嘶鸣,更加奋力地扬蹄疾驰。
绕在腕上的绳套陡然绷紧,阿娜希迦一手抓着缰绳,一手将绳套反扣在自己的鞍头……瞬间,她犹豫了。
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只要暗底里不配合图萨西塔,那匹马就会带着夏月白狂奔下去,任这女王在有能耐,短时间也难已救下夏月白。
然而,只要她稍微动用自身的力量,便能立刻结束这场惊心动魄的急速追逐。
垂眸,血样的眼底映出紧紧扣在鞍头上的绳套,感觉身下的马被一股力量拽着向前跑,那是来自前面那疯马发狂般的冲力。
片刻,手靠近绳索,轻轻地握上,并未施力。
“月白,松开缰绳!”
她说什么?怀疑是狂风打乱了自己的听觉。猛然,瞠着一双惊骇的黑色眼睛,直愣愣地盯着靠近身旁的图萨西塔。
知道她在震惊什么,策马离她有半个马身的距离。“别害怕,听我的话,松手。”扬眉,她笑,这个时候,这样的笑容竟然灿烂的令人心生叹息。“不会有事的,相信我。”
颤抖,从呼吸到心脏,从目光到双手。
深呼吸,早已麻木的十指艰难地伸开……下一秒,一道白色身影挡住了半片灼眼的光线,图萨西塔纵身而起,在夏月白瞬间骇然的目光中扑了过来,抱着她一同摔下马背。
顷刻间……跌落,撞击,翻滚……影像扭曲,天地颠倒,一切都在惊骇的眼中迅速地旋转,零乱,模糊。
身体被一双强有力的手臂紧紧固定在怀中,呼吸间是图萨西塔干净如晨风的气息,不合时宜的莫名悸动,仿佛是睽违多年后久别重逢的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