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道理,为什么陷入了层层排山倒海的包围中,图萨西塔和她的阿努比斯军仍能悍然不动的顽强反击,虽然在一波又一波的猛烈攻势中他们的还击显露出了一些疲惫迟钝,但依旧没有能给赫梯军队一点打倒他们的机会。
这位亲率大军冲锋陷阵的法老王,这位埃及历史上唯一的一位女王,的确是不同凡响。
“传令加速进-----”身子随之一震,还没回过神,耳旁旋即响起一阵惊叫。
“将军!!”这声惊叫里充满了骇然,周围气氛立刻紧张起来。
卡普尔下意识低头朝胸前看去,一支白羽黑箭,箭头已经贯穿了胸甲,如果不是坚硬的铁甲阻挡,这一箭直接就能从他心脏穿过去。
猛地,抬头朝远处望去。随即撞上图萨西塔的目光,微笑着,隔着眼前肆虐翻腾的沙尘和重重厮杀混乱的身影,淡淡闪烁着嚣张暴戾的色彩,隐约带着一抹异样浓郁的金色。
肆无忌惮的笑,像个对周遭澎湃血光毫无知觉的神,而这位埃及神的手里正举着弓,笔直的弓弦因刚才的发力,还在她指尖下微微震颤。
目不转睛地望着她,卡普尔伸手拔出箭身,一簇温热的湿润迅速蔓延在胸前,双手握着箭轻易一折,将断成两截的木箭随手往脚边一扔,面无表情地注视着远处勒马回转的图萨西塔。
“将军,回营让医官来给您-----”
蓦地抬手,制止属下伸手搀扶的动作,感受到围拢到身旁的部下们因这突发状况而惊骇甚至有丝慌乱的气息,他们的目光在他胸前的伤口和那位挥剑拼杀于血雾中的法老王身上辗转往来,卡普尔锐利的眼缓缓地垂下,不语。
片刻后,他拉动缰绳,掉转马头。“撤兵!”
“什么?!”副将愣了片刻,驱马跟上卡普尔。“将军,现在战况对我们非常有利,如果此刻撤兵-----”
“我说撤就撤,你想违抗军令?”侧目,用一双充血的眼狠狠瞪了他一下,那目光比他胸前的伤口更加让人骇然。
“不……属下不敢。”颔首,不自觉放慢了马速,副将比卡普尔落后半个马身,转头朝跟在他们身后的几个将军模样的人投去一个眼色,示意他们传令。
那几个赫梯将军明显对于卡普尔的决定不太满意,但又不敢出言质问,更不敢擅自违背军令,只得闷头带着一肚子疑问和不满,低声呵马离开。
向那片被马蹄踏出的飞沙和重重拼杀的乱影搅动的天地难分的混沌世界看了一眼,副将一夹马肚赶上卡普尔的坐骑。憋了半天,才斗着胆子开口问道:“将军,只要在坚持半天时间,这群埃及人就抗不住了。可是我们现在撤兵,埃及人就能退回城里,我们白白牺牲了那么多士兵,到头来一无所获,属下实在想不通。”
“这是军令,不需要你想通,只要你执行。”
“就算是将军的军令,属下也、也想请将军……解释。”眼看即将到手的胜利就这么没了,难道就因为法老王挑衅的一箭,赫梯主帅就将置关重要的胜利拱手送人吗?
斜睨,卡普尔的目光在部下不服气的脸上兜了一圈,抖了抖缰绳,在身后传来赫梯退兵的号角时,随即他低低一声叹息。
“埃及法老送我的这一箭,来自于阿努比斯军团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埃及人若是在战场上碰见敌军统帅,首遇不可杀,再遇则屠尽。图萨西塔刚才那箭,就算与我首遇不杀的警告,否则以她箭术的精准,直接照着我脑袋来一箭,我现在还能这般安然无恙地坐在马上和你废话吗?”
“杀敌先擒首,埃及人打个仗,还搞这些没用的虚规矩。”鄙夷的语气,轻视的态度。
“你懂什么,埃及人这么做一来可以昭显他们的宽宏大量,更是显示阿努比斯军人的嚣张跋扈,因为不把敌人放在眼里,所以他们可以放你一次。”拥有了令世人羡慕嫉妒的强大富有,即使是在贫瘠的沙漠里,仍可以恣意挥霍着尼罗河水的甘洌和氤氲河风送来的清润,更别提那些取之不竭的丰富矿产。包揽了这些稀世资源后,埃及人的骄傲自大还能用什么词来形容。
“将军,您想回敬她一次。”
“她不杀我,我也放她和她的军队一回。再遇时,我们两军便可以杀个痛快淋漓。”
这座沙漠帝国若不除去,随着它在军事和财力上的不断发展强盛,即便远隔着千山万水,将来必然会对赫梯造成不可估量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