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戏,正式上演了。
偏过脸,看向那个毛手毛脚女孩子,略微不悦地皱眉。“怎么了?”
佩妮赶紧上前捡起滚至一位大臣脚旁才停下的杯子,弯腰退到夏月白的身后,将旧杯子交给一旁的侍女,又接过一个新杯子,重新摆到桌上斟满清水。
“我不小心碰倒了,抱歉。”陪着笑脸,夏月白尴尬地向众人看去,低下头。
眉头拧了一下,继又松开。“你脸色不太好,不舒服就回去吧。”
“是。”起身,速度略快,身体不稳地微微一摇,佩妮立刻伸手扶住,轻声叮咛她慢一点。
“病了吗?”关切的出声,暂时将那些面色各异的大臣晾在一旁。
“没、没有。”慌忙地掩饰,一边淡笑,一边将发丝揶到耳后,眼神轻闪。
“让医官来看一下。”
“不用,我没事,就是……就是没睡好。”急急地出声阻止,脸上露出窘迫,白皙的肤上铺着一层绯红,瞬间。
“没睡好?”声音平淡,眉头不自住地皱起。
发现大家都在看自己,她别扭地开腔。“昨晚太热了睡不着,我就在阿蒙宫外面散步,于是看见了、看见了……”
“看见了什么?”不紧不慢地问话,棕色目光不动声色地扫向议事厅,凛冽的金色耀斑在瞳仁深处变幻莫测地闪闪烁烁。
“看见一个奇怪的人影,跑到王宫西边去了。”一口气说完,眼角余光扫向大厅中层层人影。
沉默,图萨西塔平淡的视线投向那双漆黑如夜的眸底稍作停留,眉峰极浅地一挑,只有她们两人明了的顽皮意味。
缓缓地,那双迎着阳光的棕色眸子移向殿内的众人,游走的目光像一条滚烫的鞭子,只是轻浅地触及到大臣们紧张慌乱的眼,他们就像被滚油泼到似的,立刻垂下头,畏怯地弯下腰。
“霍克提莫斯。”
“臣在。”
“守卫王宫的军队,是你的属下多奎在掌管吧?”
“是,王宫近卫军一直是由臣的副将多奎管理。”
“传他来见我。”
“是,王。”
夏月白又坐下,微垂的眉眼,无人瞧见的巧笑兮兮。她朝图萨西塔的方向望了一眼,下意识的。
她在喝酒,目光低敛,神情漠然冷峻。
蓦地,密集的人群中射来一道冰冷的目光,惊得夏月白全身一寒,迅速朝大厅里的大臣看去,满眼都是俯首躬身的谨慎身影,刚才向她投来的阴森视线,一下子不见了。
黑瞳一缩,蹙眉,不语。
片刻,门外侍卫通报,人到了。
“王。”几步上前,多奎跪下。
“多奎,昨晚宫里出现了行迹可疑的人,你为何不报?”放下酒杯,她望着跪在大厅里的壮实男人,用着没有丝毫温度的平稳语调问道。
“可疑的人?!”惊得一怔,顺带吓出一身冷汗。抬起头,话音仓惶地应道:“臣没有接到这样的报告,所以才没有----王,是臣失察,请王恕罪。”意识到自己的辩解只会惹怒图萨西塔,多奎压低身体,额头贴上地面,敬畏胆怯地开口。
“王宫的守备居然如此的松懈,竟能让外人轻易地自由出入后宫,埃及的王宫难道已经变成底比斯的小酒馆了吗?”不大的声音,足以传遍偌大的殿堂,不怒自威的阴冷语气,经由她平静无波的神情,宛如沙漠吹来的烈风,迅速侵蚀了每个人的眼神和呼吸,在众人慌忙跪下的时刻,图萨西塔浓黑的眉嘲讽地一挑,眼眸深处闪过锐利的暗光,像一道撕裂了狂风暴雨投入咆哮海面的闪电。
“霍克提莫斯,彻查昨夜所有侍卫,以及入夜之后能够凭腰牌进入王宫的人。三天内,给我一个结果。”
“是。”
众人将已经紧贴地面的头颅又向下压了压,就在听见王座上的人起身的刹那。
“这种事,我不想在听见第二次,你们都好自为之。”开口,用她好听却极致沉冷的声音,再一次将凝固人们呼吸的森寒气氛,推向了另一个新的冰点。
绕过巨大华丽的王座,图萨西塔居高临下地看向夏月白,抬指,朝她勾了勾。
恶趣味的小动作,像在召唤自己的宠物,夏月白嗤之以鼻地白了她一眼,换来图萨西塔轻挑张狂的无声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