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命运吧,看似只是人生不经意的设计,实则却是神的精心安排,猜不出看不透的微妙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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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图萨西塔要离开底比斯,已经是深夜。
命令侍女全部退下,屋内只剩下火苗的咝咝声在晚风中迤逦潜行。没由来的,一股沉静的气氛翩翩笼罩而下,宛若浓墨氤氲的夜色,婆娑无声地将一切拢入夜幕。
夏月白坐在窗旁的藤椅上,夜风攀着纱帘飞入,一缕院中的暗香轻擦着脸颊掠过,淡淡地,味道很宜人,却隐匿着一丁点的寂寞气息。
“阿比多城离底比斯很远吗?”
目不转睛地看着脸色微白的夏月白,图萨西塔语气平静的开口。“不算远,来回一趟要十天左右。我不在底比斯的这段时间,你最好不要出宫,马里埃的人会保护你,王宫很安全,你可以放心。”
“我很放心,只是……”皱眉,视线在风中轻轻偏开,看向柜边半人高的黄铜落地灯,不太习惯图萨西塔这样毫不掩饰的直视目光,以及她在望着自己时眼底异常明亮却又闪烁不定的光芒。
“什么?”轻牵嘴角,她笑着问。
“你现在离开底比斯合适吗?又是新年,又是打仗,这个时候离开,会不会……”
“没事,巴哈里他们能处理好其他事情。到是你,别到处乱跑,老实待着,明白吗?”
“知道了,我足不出户,天天在宫里抄文书,行了吧……王?”没好气的应声,借由戏谑不屑的神情,藏起心里不明究理的担忧情绪。
挑眉,扬起的唇角勾着一丝顽劣,笑而无声。
忽尔,沉默。
“你休息吧。”不知过了多久,图萨西塔缓缓起身,眼神掠过些许浅淡地疲惫。
点头,看着她步履稳健地走向门口,心中蓦然一紧,急切地脱口而出。“一路小心。”
白色的背影旋即驻立而停,金边镶嵌的袍角如水微漾,随风兜转而起。转过头,似笑非笑的眼睛映出半片灯火的璀璨,分不清到底是火光摇曳而出的金色美景迷人,还是那双邪魅的金瞳溢出的金沙流影更为醉人……一瞬间,令人微微无措。
不置一词,图萨西塔笑了,迈开步子的瞬间,身影消失在晚风流淌的门边。
失神地望着门口,空荡荡的白色门框,笔直地截断了夏夜寂静的暮色,只有微凉的晚风独自盘旋在雕刻着精美花纹的门槛,与无声的烛火一同编织出波光粼粼的斑斓夜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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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萨西塔率领一支近卫军,没有惊动任何人,悄悄地离开了底比斯,大家都以为女王去河谷视察了,并未起疑心。
夏月白遵守承诺,每天洗漱用餐之后,就去南苑抄录文书。
巴哈里仍与其他大臣每天来南苑处理国事,他们已经习惯了夏月白的存在,几乎没人在意角落小桌后那个低头俯案的身影,他们自顾自的议论争辩,时不时还会因为意见不一致而高声争吵。
从他们的交谈中,夏月白听到一些关于三角洲的战况,克蒙特率领第四军团进攻绿洲,与利比亚人展开了激烈的交战,两边虽然均有伤亡,但明显利比亚人处于劣势,克蒙特进军绿洲逼退了敌人,获得了初次的胜利。
这是一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新年不断地临近,据说还有七天天狼星就要与太阳同时出现在地平线上,到时尼罗河上游的滚滚河浪将会携带着大量的淤泥奔腾而下,不知图萨西塔能不能及时地赶回底比斯。
抬头,转动着酸痛的颈子,眼睛瞟向屋内正中绽放着金色光芒的巨大书桌,几支精美的金质芦苇笔整齐地摆放在笔架,一沓卷轴安静地躺在和煦的微风里,几缕阳光掠过羊皮卷落在桌面,沉静,优雅,一如那位女王幽静默然的笑容。
那把属于法老王的椅子,并未因空无一人而显得落寞萎靡,依然一如既往地散发着霸道无声的王者气势,提醒着人们它所代表的是至高无尚的神圣王权。
叹息,迷蒙的黑眸,映出那一桌一椅的影子……威风凛凛的模样,不知为何,看在夏月白的眼中却是一番落寞孤独的味道。
微风缠着阳光,悄无声息地渗入安静的空间,明明自己向来就喜欢安静的环境,可是当独自一人身处这间精美奢华的房内,夏月白才觉得这样的冷清也有一些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