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西凛散了身子倚在廊下的柱子上,慵懒地抱着双臂,微眯了眯眼,含着一丝危险的气息随着战神抱着我走缓慢转动着,朱唇轻启,媚质了惑人的音调,“我的名字是林西凛。”
行过秦时欢的身侧时,战神森然而道,“我不会允许任何人再伤害阿宁,利用她。”
战神语气虽凛,但那一丝流连在我名字上的笃定温顾,萦绕在我心底,很是缓慢地升起了柔软的欣喜。仰起脸来,顿时觉得她脸上的狐狸面具也变得分外好看了。
“记住你说过的话。”秦时欢幽幽地一声轻语,很快地便淡了。
我心底瞬时凉了下,不知他是说给我,还是说给战神听来。抬手勾紧了战神的颈项,我很是想要汲取一些温暖。
战神察觉了我细小的举动,因为不敢动用灵机的缘故,只好加快了脚步,踢开了门,将我小心地放在了床上,俯身欲起间忽地就定住了地看着我。
“怎么?”我疑问出声。
“你不松手。”维持了良久勾着战神颈项的动作,即使是一贯高贵在上的战神,也令她生了些许尴尬的意味。
但见她低头深吸了口气,“灵机不能运用,不能直接清理你身上的血迹,我得去让人打来热水,才好给你清洗身子换过干净的衣衫。”
“好。”
眼瞧了她的尴尬,我心底不免升起一丝觉得她很是有趣的意味来,压着笑意依言松开了手,向里间转了身子,生怕她瞧出些什么,届时记上了仇,反过来打趣我就不好了。
盯着床帏纱幔间的细碎流苏,我心底慢慢沉淀下来。
想起师傅对地势卷的描述,像极了衮衮给我的那一卷锦帛书文。只是眼下地势卷为这么多人觊觎,即便是师傅想要,我却不能肯定师傅的真正用意,故而也不敢冒然说出这件事情用来求证衮衮给我的到底是不是地势卷。
如果是,那么衮衮的出现,定然也不是偶然的。
郁气愤愤地攥紧了被单,心底亦升起无可奈何的感觉来,“到底啊,什么人,我才是可以信任的。”
“睡着了么?”
并未过去太久的时间,战神推门转回,走到床边轻轻碰了碰我的肩。
我转过了身,战神乌墨柔软的发丝随动着落到了身前,令我一瞬间恍了神思,蛊惑般地撩开了它们,探手重新勾上了战神的颈项。
显然战神对我的举动感觉到讶然,微微一愕之下就势伸手穿过腋下将我横抱了起来,往厅角立着的锦纹屏风后面走去。
“好像从无往书院起,你总是在抱着我。”我看着她的侧颊,包裹在面具之下,骨骼里阴影隐藏得很深,心下里深落的感觉一下子被晕染的浮了起来。
“战神,我是不是很不聪明?”这一瞬间的安心,让我忍不住地想要印证些什么。一开口,才发觉自己问的是如此可笑的一个问题,自嘲地勾了唇角,嗤笑出声来。
“又蠢又笨。”转过屏风,战神扶着我在浴桶旁的圆凳子上坐下,“你坚持会,血痂子腻在衣服上了,得用热水敷了化开,才能换衣服。”
我依言收力撑住了身子,挺直了腰背看着战神拿起棉缎浸透了浴桶里的热水,拧得半干地从我左肩胛开始往下慢慢沁润,小心翼翼地尽力不要碰疼我的样子让我的心猛地轻轻揪了一下。
“战神,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轻问出声,心底里的期待让我觉得很是奇怪,但又分明隐着一丝止不住的欢喜之意。
战神指尖稍微一顿,不动声色地将棉缎落入浴桶中重新透了热水,拧了起来顺着我的腰间接着往下润敷。
“说不清罢。总觉得,不自然地就这样做了。我自己也很奇怪,对于占有了我身体的你,明明是应该恨你的。可是在无往书院里看见了你的那些过往的画面,我反而是心疼你的。”
“有什么好心疼的。”
想了想那日无往书院中的一切,好像并没有特殊之处。有的只是我所留恋的与师傅相处的日子,孤守生死树下数着蓝叶之蝶里的记忆,渡过了经久的寂寞时光。这些过去,落到现在,变成无数的纠葛纷扰,令我心生疑惑以及不甘的痛楚。
我原是那般决绝地想要斩断这一切的,难道,就因为了战神的这一份心疼,就被她生生用一个拥抱给遏断了?
我轻轻地看着她,心中说不出什么感觉来。好想亲近与她,又觉得好似该远离她。不然,说不准的,我带给她的,也将会是无尽的苦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