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姬明澈的语气一下子黯淡了,整个人也毫无精神地依靠在了车厢上。
“嗯,那个,他和你有七八分的像,不过要比你精神许多,也稚嫩了些。骑术和箭术都是极好的,我一直赛不过他呢。”慕清看着他陡然失去的精气,忙说了这些话来,说完了脸上又浮现出一丝后悔来,轻轻握了握林西凛安抚过来的手。
“是么?”姬明澈眼底似乎升起了一丝亮光,瞥过来却是看见慕清眼底压抑的神情,唇角又垂了下去,显然是心头一下子又不好受了。
“抱歉,我不该问的。”姬明澈抬手推开了马车的木窗,音色里的愧疚渐渐褪去,平淡而自律道,“四香车果然名不虚传,这就进了城了。怎么没见城门守来问话?”
“年前那一闹,姓年的长了记性,索性就免了四香车所有的出入查证。”林西凛冷声笑了笑,“大约是没脸见我了罢。”
“四香车的结界当真无人能破?”姬明澈拧着眉头,轻轻侧了侧颜,余光透过木窗的光景,淡淡补充了一句,“朱雀门到了。”
朱雀门乃是内城南门,也是朝见的官员必行之门。前后分南北二门,二门之内才环以护城河而护,两门间有隔百丈宽三丈的白玉阶,有箭塔常驻。南门通行者,初鉴身份,是为朝中官者方可为进。北门过者,文下轿,武卸兵,由内庭监察之人搜身而察,确无问题之后方为放行。
姬明澈轻车从简,连个近卫也没有带,故而当朱雀门廷尉见打开车厢厢门的是大王子时,脸色一变,径直先拜了下去。
姬明澈摆了摆手,一幅累极了的模样,随而关上了车门。
那廷尉起身,打了放行的手势,唇角的笑意一闪而逝,待马车行至二门内正中的时候,他忽然仰着脖子大声叫了起来。
“慕家逆子慕清擅闯朱雀门,来人与我拿下!”
事情来得太过突然,我本欲径直奔上城门随行而进的,不曾想这一陡然□□,眼前城门光景随着空气里的一阵扭曲便又恢复了无人通行的平常的样子,显然是结界封锁的缘故。
我当下再也顾不得,白骨龙魂剑祭出,御行而走径直跃到城墙之上,跃过那些明知是假的守卫,一剑扎了下去。
果如我所想,这个结界非同一般,至少有四名蓝紫法器的秘术师在支撑着这个结界。我灵机祭出,透过白骨龙魂剑全力冲破结界。
而在此同时,我亦通过白骨龙魂剑的接触结界从而探查内部的境况。
那廷尉一声令下,如若黄蜂惊巢,两门当值的守卫立时架出兵刃团团围住了四香车,箭塔上的长弓赫然而对,最令人惊惧的却是由姬朝私下里组织的秘术师暗卫队已经出动,而四香车此时也发出剧烈的晃动,里面应是已经发生了对战。
我暗自咬牙,又强催了一道灵机,顾不得这种巨大消耗所带来的结果,我急切地想要知道四香车里到底在发生着什么。
任谁也没有想到有着缚月之术的四香车里除了林西凛还有另外一只魅的存在。
魅直接蛊惑了慕清的身体,强行运用秘术使慕清自杀之时,林西凛化了魅形,一朝红衣涌满了车厢,窒息而惊艳的美丽铺满了我的眼。
林西凛化魅而走,强大的灵机压迫之下,就看慕清的背后一点点地抽离出一只黑色的魅影。那魅影惨声厉叫,带着挣扎而不甘的撕裂表情,几乎是带着绝望的嘶叫才从慕清身体里完全撤出。
林西凛眼看拍出了魅的真身,玉指成爪,僚长的指尖趁机去捏碎那只魅的精气,不想黑魅迅速□□成一缕黑色的短剑锐刃模样,径直又往慕清背心里钻。
“斗胆!”林西凛惊叱一声,撩眉一跳,一把掐住了那魅尖锐的刃尖,林西凛顿时亦嘶叫了一声,显然很是痛楚,然而随着这痛楚的深入,她轻媚的颜上慢慢浮起一线诡异的红色纹络,整个人愈加浓郁的像是盛开的地狱红莲,不仅灼人眼眸更是令人又忍不住沉溺在她那种极具诱惑的吸引力里。
林西凛是强慑了内机之力压制着这只黒魅化形成刃的全力一击。
相击之下,那只黑魅释放的强大怨气使得林西凛纯粹的修行之性受到侵蚀,故而才会发出极为痛苦的嘶叫。
我可以肯定,那是一只咬人魅。
咬人魅是凡人秘术师在发现魅这种种族之后,在其心智未全之际固养身边,以尸骨怨气之地饲之,除了饲养自己的人,其它人一概不认,嗜血而残忍,不知痛楚,对于所下之命令,不死不休。而其所谓的死,除非精魂化散,否则总有一缕缠而不绝,十分令人头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