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傅仪恒听见她轻微的抗议,只是表达了一下自己的关注,动作丝毫不停。早上是我给你穿的衣服,解开还不容易
“。。。你。。。”“我什么?”“登徒子!”
傅仪恒笑了,一不做二不休的去咬王婵月的耳朵,轻舐得对方浑身发软之后道:“我若是登徒子,好色赋我都做了三五百篇了。来,再来一篇。”
七月流火,王婵月颇想说,弄一身汗岂不是难受,转念一想,这家伙估计后手和后手的后手都想好了,自己只能任其上下其手。
是故,晚间她的姐姐和“姐夫”回来的时候,她到没有衣衫不整,倒是显得很迷糊。对此那俩自然心知肚明,毕竟她俩都对对方干过这种事情,相当理解这总思考不能的迷糊的状态—越迷糊,之前越尽兴。
而整个城市都如此,有一种毁灭之前要尽兴的狂热。
其他人都不在或者已经吃过,就她们四个能凑成奇妙的小团体吃饭。傅仪恒和姜希婕聊起工作上的事,问了问现在物资的情况。“飞机还没开始飞。沿线机场反正据说已经准备好了。能过来多少物资就不知道了。能有多少算多少吧。”样子照旧是一脸疲惫,傅仪恒吃饱了,遂点起一根烟,“若是早知今日,我应该在美国学习开飞机,学会了再回来的。”她弹了弹烟灰,“只不过想想这条航线只怕也不好飞吧。又是雾又是山的。”说完轻轻摇了摇头。
王霁月夹了一筷子菜给姜希婕,再夹一筷子给妹妹,道:“空军的事,从来都是夫人管。原先管成那样子,后来又幸好请了陈纳德,说起来,” 她顿了顿,“夫人要想好好办事,总是能办成的。就是架不住手下人和身边人不是东西。”傅仪恒笑道:“最不是东西的不就是孔令俊!也不知道她那个总经理当得如何,不过她那个太太倒是很漂亮。”
三人摇头苦笑,姜希婕说:“要是那位长官回来看见自己的夫人和孔二小姐在一块,还不知道要作何想法。”“我看她那个嘉陵公司也未必开得下去。”姜希婕一脸鄙夷,傅仪恒看她那副样子,笑道:“想想当初在北平,哪能想到你有今天呢。”姜希婕笑着点头不语,傅仪恒还要接着回忆—那俩一脸好奇,她不能不满足—“想当初,上方爬墙掏鸟蛋,骑在树枝上抓着榆钱儿就吃。我小时候家里我最淘,自打后来住在姜家隔壁,我也大了,再也不是胡同里最淘的了,换她了。”她伸出手去拍姜希婕的肩膀,然后又扭头问道:“就陆家那个小子,你还记得吗?”姜希婕问哪个,“胡同那头的那个,陆家的老六。”姜希婕似乎想不起来,傅仪恒摇头道:“难怪你想不起来,那会儿你才五岁。五岁啊!就会上房揭瓦!和人家打架!小丫头生把人家家的小小子门牙打飞了!是不是啊,赵妈?”
赵妈正好把汤端过来,“是啊!幸好都是小孩子,牙还在换。”然后甚是亲密的戳了姜希婕一下,“你呀!小时候最皮!”
隐约能听见一点别的房间里教孩子们念书的声音,王巍然四岁,咿呀学语十分可爱。几个孩子管四人中三人都叫姑姑,唯有叫傅仪恒,辈分所限,叫姑外婆,显得非常不对,傅仪恒尤其尴尬,觉得像狼外婆。现在听见王巍然奶声奶气的声音,又想起此事,吐槽起来,王婵月白她一眼,“幺房出长辈,你不长岁数净长辈份,有什么不乐意的。”
这么一说,四人反倒都想起类似于“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之后辈份儿的问题,可是既然横竖都不对,遂放弃思考。
夜空意外的晴朗起来,也许明天又是轰炸的一天。天热,不宜饮酒,众人遂端着早已放凉的茶,碰起杯来。傅仪恒道:“我以前在英国的时候,去过当地的小酒馆。不得不说,各地风情都不一样。。。”她兴致勃勃地说起威尔士和苏格兰的酒馆有什么不同,文化和人民还有风情又有什么不同,兴之所至,模仿各地口音,神色逼真,内容逗趣,逗得姜王二人哈哈大笑。傅仪恒幽默起来,的确非常幽默,若能活到几十年之后,上什么脱口秀节目一定会很火。
王婵月只是单手支颐微笑看着她,她习惯了这样的她,习惯,却从来没有厌恶。
饭后,姜希婕被兄长叫去,傅仪恒得回家看看,说等会儿就回来。留下王家姐妹坐在院子里接着聊天。姐妹俩并肩倚靠着欣赏月色,院子里只听见锅碗瓢盆的声音和姜希婕时不时提高的嗓门。生活气息,不知道哪天就要被毁灭的生活却充满了甜美真实的生活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