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太后娘娘,喻王妃求见。”宫人进来禀报泠陌瑾。
听到宫人的称呼,泠陌瑾瞬时有些惊愕,喻王妃,喻轻歌的母亲,喻风的妻子,姜梓衣。
她怎么会突然回来了呢?
惊讶是有的,但无论如何都是要见的,泠陌瑾理了理自己的思绪,随着宫人出去见姜梓衣。
姜梓衣在外听闻墨皓轩驾崩,她想着回来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墨皓轩正值壮年,不应该会突然驾崩的。
谁知回了府之后听管家说喻轻歌已经好些日子没回府了,而前些日子喻轻歌最后一次回府却是带着泠陌瑾一起回来的,她便入宫找到了现在的太后泠陌瑾。
“臣妾拜见太后娘娘。”姜梓衣见泠陌瑾出来,刚要行礼便被泠陌瑾拦住了。
于公,姜梓衣是喻风的妻子,喻风为国捐躯,他的妻子绝对能配得起泠陌瑾这一扶。
于私,姜梓衣是喻轻歌的母亲,泠陌瑾与喻轻歌既然是那般亲密的关系了,定然是不能受姜梓衣如此大礼了。
“王妃免礼。”泠陌瑾示意姜梓衣落座,姜梓衣倒也不拘泥于虚礼。
“不知太后娘娘可知,轻歌在哪?臣妾府中管家说她有些日子没回府了,而离开那日曾将太后娘娘带回府中。”姜梓衣直接说出了来玉华宫的缘由,她如此直接的问法让泠陌瑾有些迟疑起来。
“你毕竟是轻歌的母亲,事到如今再瞒你实在不合适,随我进来吧。”泠陌瑾思虑再三,还是选择了将事情一一告诉姜梓衣。
见到床榻上的喻轻歌时,姜梓衣委实吓了一跳,她从未见过女儿如此憔悴,面庞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手上还有一道结了痂的伤口,她不难看出这伤口的深浅,想必女儿面色苍白的原因就是这道伤口。
孩子到底是母亲身上掉下的一块肉,喻轻歌伤成这样,姜梓衣怎能不伤心,不愤怒。
“这是怎么回事?谁把轻歌伤成这样?”姜梓衣转过头问泠陌瑾,离得近了,这才发现泠陌瑾眼底因疲累而生的青黑,但她无暇顾及这个,她要知道女儿究竟怎么了。
“怪我那日来晚了,才让她受苦了。”
泠陌瑾幽幽的说着,她将那日的经过说与姜梓衣听,包括自己与喻轻歌的情,包括她所谋划的弑君经过,更包括喻轻歌自尽的原因。
姜梓衣从一开始的震惊,到最后逐渐麻木了感觉,她不敢想象这些日子里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自己的女儿竟然对泠陌瑾怀着这样的心思这么多年,甚至泠陌瑾竟然回应了她的情感,弑君,这君不但是一国之君,更是泠陌瑾的夫君。
“你……”姜梓衣伸出手指着面前的泠陌瑾,但她实在不知该怎么去说,女子之情本就惊世骇俗,泠陌瑾又是这样的身份,虽然她明白是自己的女儿主动在先,可泠陌瑾怎能如此糊涂任她胡闹。
“我要将她带回府,今后你们也不要再见面了。”姜梓衣放下指着泠陌瑾的手,她的语气倒是冷静了不少。
“你觉得,在经历了这样的事之后,我会放手么?”泠陌瑾没有露出任何不悦,反而淡淡的说道。
“你若是不愿放弃,我定是无法为难你,毕竟如今以你的身份,已经没有人能够阻拦你半分。”姜梓衣坐到喻轻歌的身旁,眼睛却还是盯着泠陌瑾。
“可是,你真的会如此对待一个想让女儿幸福的母亲么?”姜梓衣曾经十分佩服泠陌瑾,年纪轻轻便将后宫治理得井井有条,明明是墨皓轩的妻子,却让姜梓衣生出一股无法接近的感觉。
那种感觉就像凡人望着立于云端的仙子那般无法靠近,只能仰望着,她有时候甚至觉得,墨皓轩根本配不上她。
“幸福?”泠陌瑾嘴角勾起一丝笑容,“她若嫁予墨皓轩,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以墨皓轩对她的宠爱,她的地位不会比我低,可是为何在那样的情况下,她选择的却是自尽?若换了旁人,恐怕是迫不及待的迎合吧。”
“她若醒来,必不会愿意离开,况且她已经武功尽失,我更不会放她离去。”泠陌瑾说到最后,眼中已染上了些痛楚。
“王妃,我与她为了能够相守已经做尽了不能做,不该做的事,你若真想让她往后的日子过得好一些,我请求你,不要成为我们最后的阻碍。”泠陌瑾声音里有着明显的颤抖,她不能不将这些事告诉姜梓衣,作为喻轻歌的母亲,有权利知道这些,但她却不能让姜梓衣带走喻轻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