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之前的只是想象,那么此刻的感觉,才是真真落在了实处。
一个人的体温能有多高?一个人的手指上的力量能有多大?
就是这样一个带着体温的手指,压过自己的唇,令人陡然而生疼痛的感觉。分明,从元幼祺的动作之中,墨池是能体味到她的怜惜的。
为什么心口会这样疼?疼得浑身都觉得痛苦,唇瓣像是被那根手指撕裂开了一般……
还有那种莫名的、不可言状的悸动,仿佛来自不知多远的遥远之地,也许是跨越过无限的时空而来的。
墨池的双唇间,那块桂花糕大半在唇内,小半在唇外。桂花与石蜜的清甜之气,同墨池的气息绞缠在一处;而那白糯的糕体,同墨池红润的唇色相伴,更是相得益彰,害得元幼祺覆在她唇上的手指,都抑制不住地微微颤抖起来。
“白雪凝琼貌,明珠点绛唇”“香中别有韵,清极不知寒”……世间清丽不可方物的美景,都不及阿蘅此刻的旖旎动人。
元幼祺的心脏禁不住地“咚咚”狂跳。
她厌烦起自己的手指来,因为那手指竟然可以和墨池的唇那般亲昵地厮磨。
为什么,只是手指,而不是自己的……
元幼祺的呼吸登时粗粝起来。
她想到自己是皇帝啊,天下事又有什么不可为的呢?
为什么不可以用自己想要用的地方……与阿蘅的唇相厮磨呢?
墨池被元幼祺的手指厮磨得痛且痒,那种莫名的心悸与难过,更是令她无所适从。
某种强烈的直觉似乎在告诉她:眼前的这个人,让她觉得极度的亏欠。
可是,且不说这个大魏皇帝是不是害了冉家阖族的罪魁,她一个小小的音姬,又怎么可能,亏欠下天子什么呢?
墨池的内心里,从没有过的繁乱不堪,心口燥热得难以承受。
此情此景之下,她不知该如何躲过元幼祺给予的痛苦与酸痒交织在一处的折磨,她甚至没有意识到该躲开去。
如此,不是个法子……
墨池的脑中划过这个念头。本能告诉她,如果任由元幼祺这样下去,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便可能如脱缰的野马一般,失了控制。
墨池僵硬地微微侧头,强令自己看向元幼祺鬓边的发丝。唯有如此,她才能保持住最后的点点清明;唯有如此,她才能理智地提醒自己,皇帝究竟是为了谁。
指尖之下,突的一涩,竟是墨池的脖颈轻轻转开了些去。
强烈渴望着的人,居然脱离了自己的控制!
她竟是不喜欢我的触碰的吗?
元幼祺被烧着了的脑袋不着边际地想着。继而,她的心头闪过不快与不安。
她宁可撇开脸去,也不肯直面我的亲近吗?
元幼祺立时想到。
做惯了天子位,她的一颗帝王心早就历练出来了。她再也不是当年的那个,被顾蘅稍稍拒绝,就会怀疑自己、怀疑人生的少女。
因为不安,元幼祺更急于得到与索取。
阿蘅是朕的!
心中这样想着的同时,元幼祺便将之前的打算付诸实践——
她嫌弃地拿开手指,而是换上了自己的唇。
先是点在墨池的唇上。嘴唇相触,两个人皆是一阵轻颤。
墨池再也做不到飘开眼去顾望元幼祺的鬓角,她下意识地闭上眼睛,双手揪扯住了元幼祺的衣襟。
然后,墨池便有了更深切的感触:唇齿间那块可怜的桂花糕,被元幼祺的舌尖顶动,推入了她的口中。而元幼祺的舌尖,亦不客气地登堂入室,推动着那块桂花糕,与墨池的舌尖相嬉戏。
这种感觉,简直太过……淫.靡。
元幼祺的舌尖初初顶进来的时候,墨池直觉一道闪电击中了自己的脑子。而当那不安分的舌,在自己的口腔中霸道地攻城略地,掀起惊涛骇浪的时候,墨池觉得自己的腿都瘫软了,浑身上下软绵绵地使不上力气。
她只能攥紧元幼祺的衣衫,仿佛即将溺水之人攥住了一截浮在水面上的浮木。
那是唯一可以倚仗活命的东西。
霎时间,墨池觉得自己快要溺毙了,溺毙在元幼祺给予的澎湃情潮之中。
然而,她终究是没有机会再次死去的,哪怕是在情.欲的漩涡中,元幼祺都不会任由她一个人独赴。
墨池突然感到自己的腰肢被有力地托住了,那是元幼祺的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