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九,今日你我说的所有,所有人、所有事,皆事关重大。”元承宣郑重道。
事关重大,所以不要对任何不相干的人提及。
元幼祺亦郑重点头,道:“七哥放心,我省得。”
或许,元承宣想到的,只是这其中与嫡位相关的,尤其是章国公的态度;但元幼祺比他的思虑重得多,她已经透过这些,思索起了那些与顾敬言、与韦毅扬有关的事。
当她鼓起勇气去思考那背后可能的“强大力量”的时候,她没法不联想到那个坐于龙椅、高高在上的男人。
除了大魏天子,谁能做到这些?谁能让所有人皆噤声?
那么,真相究竟是什么呢?
元幼祺迫切地想要知道。
她直觉,真相很重要,重要到,足以影响她的一生。
作者有话要说: 真相,只有一个!
☆、第三十八章
兄妹二人又聊了许久。
天色渐晚, 元承宣告辞离去, 走之前还笑哈哈地说着要“补上新婚贺礼”。
元幼祺无语于他哪壶不开提哪壶, 只得有一搭无一搭地应付着他, 好歹送走了他。
折回两人之前对饮的桌前,元幼祺若有所思地盯着桌上的杯盘碗盏, 问唐喜道:“侧妃现在何处?”
唐喜忙应道:“王妃在卧房内替您看新袍子呢!方才吩咐奴婢,若是爷这边结束了, 便请先饮了解酒汤, 浴汤都已经备好了。”
元幼祺对着府中仆从的时候, 从来称呼风柔为“侧妃”,却不称“夫人”。在她的内心深处, 始终是盼望着顾蘅能成为自己的夫人的。
唐喜却是个极聪明伶俐的, 自风柔被封为侧妃,他便称呼她为“王妃”。原本,“王妃”是吴王正妃才该享有的称呼, 唐喜此举无疑是恭维了风柔的位分。风柔自然欢喜,元幼祺也不是个苛责的主儿, 不会认真挑剔这个的。
听罢唐喜的回话, 元幼祺暗自点头。
风柔是个细致体贴的, 知道她素性喜洁,在外面沾了校场的尘土,又陪着七哥饮了酒,必定想要沐浴的。
沐浴罢,元幼祺换了身家居的月白绸衫, 将湿发随意挽起,便踱去卧房寻风柔。
她还在惦记着之前元承宣说过的那些关于韦家和顾家的往事。沐浴的当儿,她细细地将前前后后思索了一番,越来越笃定,章国公是想通过七哥的口告知自己这些往事。
那么,章国公究竟是存着怎样的目的呢?
是想通过自己的手,为当年之事做点儿什么?还是,当年的事与自己有什么重大的关联?
当年事啊!差不多二十年前的事。
那时候,她还未出生呢!怎么会与她有重大的关联呢?
元幼祺百思不得其解,也知道这么仅靠自己琢磨,琢磨不出个所以然来。
她于是想起了一桩事,遂横下心思来寻风柔。
她的身影刚刚出现于卧房门外,当值的侍女便纷纷向她行礼。
屋内的风柔,自然也就听到了动静。
她欢喜地迎了出来。
看到元幼祺的时刻,风柔有一瞬的失神——
刚刚沐浴罢的元幼祺,仿佛刚被清新的春雨濯洗过的修竹,挺拔,纯粹,干净,让人如何都移不开眼去。
那袭月白色绸衫,极衬她的肤色,更显得那张脸俊美剔透。
风柔有些欢喜,有些惆怅,还有些说不清楚的小小情愫,她的一双凤目漾着两泓柔光,嗓音也柔柔软软的,春.水一般。
“殿下美姿容,当真让人移不开眼去……”
一旁的侍女,是见惯了自家王爷的俊颜的,此时听到王妃隐含羞意的由衷赞叹,无不低下头去,抿唇而笑。
元幼祺哪会想到她毫无征兆冒出这么一句来?呆呆地“哦”了一声,顺口道:“是你的浴汤备的好。”
她原是感怀于风柔心细的,却不料这听似平常的一句话,落在旁人的耳中,可就变了一种味道,成了夫妻间的调.情话语。
众侍女皆红了脸,不好意思抬头。
风柔自是知道元幼祺根本没有别的深意的。她性子豁朗,不肯去细思元幼祺不在乎她之类的恼人问题,遂吩咐众侍女道:“你们且都下去吧。”
王妃亲自服侍王爷,当然不需要她们在这里碍眼的。众侍女如此想着,都应“是”,退下了。
元幼祺见状,暗道如此也好。她与风柔接下来的对话,是不该被侍女们听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