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心意无奈地跟诊室门口的接待小姐姐对视一眼，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
前台看她长着一张冷漠脸，待人却很温柔，忍不住搭话道：“你们感情真好。”
于心意端茶杯的手一顿，歪头对小姑娘微微一笑：“他是我弟弟。”
会错意的前台小姑娘讪讪地捂嘴，尴尬地说：“你弟弟很可爱呢。”
于心意抿了口茶水，微笑以回应，她放下茶杯，拿出手机开始刷朋友圈。
自那次跟陈树闹掰以后，她鲜少关注他的消息，没有删掉好友，正好看到他最新一条朋友圈。
坐标法国，拍了个短小的视频，配字是“清晨的法国”，视频里是个机场，机场外行车匆匆，人来人往。
有高鼻大眼的外国人往他的镜头看了看，陈树的镜头抖了抖，似乎被身后脚步慌张的人撞上背部，镜头转向身后，一个衣衫褴褛的人似乎扭了脚，走路一瘸一拐的，也没道歉就匆忙往机场外走。
于心意听见镜头背后陈树小声地嘀咕了一句：“看来法国人素质也高不到哪去。”
说完镜头再度回到机场外。
似乎法国的空气都比国内清新。
于心意也不知道该给他点赞好呢还是评论好，想想可能有点假惺惺，轻哼一声往下滑。
有攀岩教练的今日份攀岩教学视频，也有以前工作的老朋友对新一天工作的抱怨。她没什么特别注重外表的朋友，所以没能看到别人朋友圈里的美颜自拍刷屏。
她百无聊赖的往下滑了滑，发现一大早姑妈姑父就去B市著名景点玩去了。
于心意没忍住翻了个白眼，拿了她的钱就去胡天海地，幸好自己还留了几万块，不然迟早被他们吸干。
想她出来混社会也有小十年了，一向省吃俭用，就连去徐宇琛家正式拜访时穿的衣服都是一两百包邮，浑身上下从没超过五百块。除了攀岩和烘焙，没有任何花钱的途径和兴趣。这才有她多年的积蓄。
她看着屏幕上勾肩搭背在人海前摆拍的姑妈姑父，心想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摆脱他们。
想来想去也没个头绪。不可否认，她是姑妈姑父一手带大的，养育之恩大过天，但这么多年她还债也算是报答了。
于心意叹了口气，不再看朋友圈，转而研究菜谱去了。
看了好几个私房菜秘方，时针指向十二的时候，徐宇琛总算出来了。
于心意忙站起身，对医生鞠了个躬：“谢谢医生。”看着徐宇琛不阴不晴的脸，耐心询问道：“怎么样了?有帮助吗?”
徐宇琛视线淡淡滑开：“嗯，还早呢，要来好几次。”
于心意：“那现在去吃饭，你是请了一天假吧?我请你吃好吃的。”
徐宇琛勉强笑了笑，点点头。
于心意全凭徐宇琛做主，点名去了一家有名的苍蝇馆子，在油烟和喧闹声中用完了一顿午饭。
她付完账回来，徐宇琛一直维持神神在在的状态，也不嫌油腻居然在摸餐桌。
于心意刚抬手想去制止，徐宇琛突然沉声道：“医生说，我太习惯把情绪压在心里，有时候把想法讲出来会舒缓一些。”
于心意不由坐回位子上，握了握他另一只手，示意他说下去。
“没错，想说的话说出来总比憋在心里好。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徐宇琛游弋的视线兜兜转转回到她身上，圆圆的眼睛直视着她：“姐，你昨晚去哪了?”
于心意原本放松的肩膀一瞬间紧绷，有些心虚地视线飘忽。
徐宇琛忽地笑了：“我随便问问，你不要在意。”
于心意咽了口口水：“我昨晚一直在家。”
徐宇琛似乎不太在意她的回答：“这样啊。你现在也要回家去了吗?”
于心意结巴道：“我、我先去一下超市，家里没有屯粮了。”
徐宇琛来了兴致一般：“我陪你去吧，好久没有跟你一起逛超市了，顺便给你当当苦力。”
两人便一块儿离开餐馆去了于心意出租屋附近最大的超市。
星期四下午的超市人不算多，零零散散的。于心意自顾自地挑选着日用品和一些简单的佐料，自徐宇琛问出那个问题她就不敢再主动搭话，生怕被他发现自己在说谎。
徐宇琛则心事重重，沉默地帮她推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