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垫微微下塌，一个温热的躯体远远靠近，于心意清冷的嗓音似远似近：“那晚安了。”
她捂紧自己的被子，背过身嘟囔道：“晚安。”
房间里安静了没半分钟，那个温柔的女声贴得更近了：“不行呀，我还是好冷，瞿棠姐姐，你能分我半张被子吗?”
瞿棠也不吭声，任由于心意的呼吸声在背后起伏。
两人僵持半晌，于心意才看到面前的被子被一条细白的胳膊抬起一角，瞿棠嘴上不说，举动倒是很直接。
于心意也不扭捏，顺从地一点点窝进温暖的被子里。
一张被子也就那么点大，两个人睡在一起难免手碰手、肩挨肩的，于心意躺进去就动也不动，完全不抗拒肢体接触，反倒是主动让被子的瞿棠有些畏手畏脚。
于心意感觉到对方翻身的时候手指不小心碰到了自己的腿，那手指触电一般猛地缩了回去。结果没有半分钟，那手就自动自发地抚上了她的胳膊。
摸完手臂还不够，又一点点地攀上了于心意的手腕。
于心意飞快出手，一手摁住了蠢蠢欲动的贼爪：“不好好睡觉在干嘛?”
瞿棠做贼心虚地挣了挣，没挣脱开。
两人现在已经成了十指交握的状态，不知道是谁先蕴出的汗，总之掌心里热乎乎湿哒哒的。
瞿棠底气不足道：“我只是一不小心……”
她就是故意的。
她是不是得了肌肤饥渴症啊，怎么靠得这样近她就忍不住想要再贴紧一些，想要抚摸于心意柔软的皮肤，想要闻一闻于心意身上的清新味道。
明明已经很久没跟人同床共枕了，却还是按捺不住。
于心意低笑道：“这是最后的晚餐吗?因为我明天要走了，所以给我点补偿和甜头?”
瞿棠又紧张起来，另一只手也抓住了于心意的手臂：“你、你真的要走吗?”
于心意郑重其事地“嗯”了一声：“我早就做好准备了，厨房里的储备绝对够你跟楼下那两母子吃上十天半个月的，我听吴姐说附近有新兴的组织基地，实在不行就去那里避难吧。”
瞿棠以为自己态度已经很明显了，于心意怎么就看不出来呢，急得在被子里蹭来蹭去：“不行!我说不行!我不允许你走!”
于心意似乎有些哭笑不得地抬手摁住她的肩：“好了好了……哎呀!”
两个人都在被子里不动弹了。
出事了。
刚刚有个软软热热的东西擦过瞿棠的唇角。
于心意把瞿棠给亲了。
瞿棠感觉被子宛如一个火炉，热得她快要喘不过气来，不过也幸好是在被子里，乌漆麻黑的，于心意看不见她的窘态。
于心意状似无奈地摸了摸自己的嘴唇，语气惋惜：“这下糟了，我走不了了。吃了你的豆腐你的清白被我玷污了，我得对你负责，那我就不走了。”
这个人耍无赖!
瞿棠既喜又羞地搡了搡于心意，没能把人推开，反而让于心意把她的手攥得更紧了。
于心意坦荡荡地说：“放心，我这人很负责的，绝对不跑，就这样睡吧。”
任由瞿棠羞得把头埋进被子里，不由自主地往于心意身上靠拢。
虽然瞿棠口上没说，但于心意还是美滋滋地渐渐睡着了。
两人便牵着手一块儿进入了梦乡。
“我当不成你的儿媳妇啦，但我做你的媳妇好吗?”
瞿棠睁开眼，手心里空空的，身旁也失去了温度。
刚刚脑海中响起的话好像是自己的幻听一样，有些不太真切。
她挣扎着爬起床来，于心意正好从浴室里擦着头发走出来，看着她微微一笑。
两人昨夜明明什么也没做，可是那种事后感死死缠绕着瞿棠，实在是不好意思跟于心意对视。
她慌慌张张地找鞋，结果半天没找着，还是于心意拿了鞋子，在她面前蹲下。瞿棠仿佛预见了什么，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但仍旧被握住脚踝，一点点缓缓地套上鞋子。
于心意站起身，状似无意地开口道：“你的脚真小啊。”
说完在瞿棠恨不得打个地洞钻进去的时候又补了一句：“毕竟个子也小吧。”
瞿棠脸上的热度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恶狠狠地瞪了于心意一眼，不服气地在于心意面前挺直腰背：“也没有差多少好吧，我一点儿也不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