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阳公主有些泄气。太妃不是事非不分之人,可与锦阳有关的事便一味地偏心。她也知太妃身子不好,便不再纠缠,默默地应了。
“哀家乏了,你们都回去吧!”太妃被嬷嬷扶着回了寝殿,皇上匆匆忙忙起驾去了勤政殿。
灵阳离开咸康宫时走到锦阳面前道:“锦阳妹妹好不容易得到的人,好好待她吧!”灵阳知道吴怜月是想跟着她的,锦阳又是个极不好相处的人,去了王府她也照看不住这丫头,担心锦阳回去后因吴怜月选自己不选她的事发难。
“不劳公主殿下费心!”余怒未消的锦阳看了眼依依不舍眼角含泪与灵阳公主道别的怜月,火又腾地起来了,回去再收拾你个水性扬花的。
***
王妃礼完佛对身旁的丫头道:“去思月苑看看郡主是不是身子不适了。”锦阳每日清晨都会来请安,今日却不知怎地一直未来。
丫头回话:“禀王妃,小郡主去宫里了。听思月苑的连圆说是去找太妃娘娘作主去了。”
“作主?作什么主?”王妃晨起后一直在佛堂,对于王府之内的事又一直不大管,自然不知道。
“昨日灵阳公主的寿宴上有个抚琴的丫头被咱们郡主看重了,偏巧灵阳公主也看重了,二人因那女子抢起来了。”
“为一个乐伎?”王妃不敢相信。灵阳公主是个不争不抢的性子,当然以她的身份也无需争抢什么。哪怕是她家锦阳,从小到大也没有在意过什么东西,只是不愿受委屈与人相处时脾气暴一点而已。这其中也有她的问题,因她早早地便不再管家事,府中内务便落到了锦阳身上,小小年纪理家若没点脾气哪里震得住下人。
“怎么能和灵阳抢人呢……”王妃不由得担忧起来。她从蒲团上站起身,将与锦阳那串一模一样的檀木念珠轻轻放到供案上,对下人吩咐道:“备马车。”
***
太妃娘娘忙了一大早好不容易回到寝殿小憩着。嬷嬷走到榻前轻声道:“太妃,嘉王妃来了。”
太妃娘娘躺在床榻之上一动不动,。
“太妃?您不见吗?那奴婢去回了?”嬷嬷立在榻前,平日里总听太妃娘娘念叨嘉王妃,王妃难得进宫请安怎又不理了?
叫了好几声见榻上之人还无半点反应,嬷嬷便慌了。难道太妃已经……
她小心地伸出食指,放到太妃鼻下探鼻息。
“你好大的胆子。”太妃突然睁开眼吓得嬷嬷差点摔倒在地。
“娘娘恕罪。”
“请她进来吧!”太妃伸出手,嬷嬷赶紧上前扶着。
“臣妾见过太妃娘娘。”王妃娘娘今日一改在王府中的素净装扮,刻意换了身鲜亮些的衣裳,许久未施脂粉的脸上也上了胭脂花钿。
“稀客。”太妃苦笑,指着矮几的另一侧道:“坐下说话吧!近日也不知吹得什么风,你和锦阳两个冷性子的人都来了哀家的咸康宫。”
“太妃不喜臣妾以后不来便是。”王妃接过嬷嬷递过来的茶,含笑道,声音柔絮如拂柳春风。
见嬷嬷已退了出去,太妃冷笑道:“我若喜欢你便会常来了么?”
王妃低着头不说话,脖子微微泛起潮红。
太妃语气缓和了些,凝望着王妃面带羞色的面容道:“嘉王待你如何?”
“在太妃娘娘往他身边一个劲地塞人之前,很好。现在我一心礼佛,王爷寄情诗书,也还和睦。”王妃轻咬着唇,温柔如水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怨怒。
“我只不过赏了他个李氏。”
“是王爷推辞不过,只要了个李氏。”王妃转了话题:“臣妾今日进宫是谢太妃娘娘对我家锦阳多年来的照顾,听说今儿个一大早因为一个教坊司的丫头和灵阳公主争执到了您和陛下跟前……”
“还以为你不理世事,没想到消息这样灵通,锦阳前脚刚走你就来了。放心吧,教坊司那丫头我赏给她了,你闺女难得问我要点东西。”太妃突然咳了起来。
在殿外伺候的嬷嬷端着已经由热变温的汤药不敢进去打扰,突然隐隐听到咳声,便大声在殿外禀道:“娘娘,该服药了。”
太妃不由得又皱了眉。“把那苦药倒掉,哀家再也不会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