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中拉拢乌荔和甘丘的人来巩固自己的位置,亏他能想的出来。
姜柏奚随手扔了瓶子跟上景染,叨叨道:“你说他跟乌荔皇室的谁联手了?会是那尊金秧子么?”
“不会。”景染随口答道,语气却是肯定。
姜柏奚意味深长地撇她一眼,“你倒是了解那个金秧子。”
景染淡淡回看她,“因为靳鞅没那么蠢,会看上他。”
姜柏奚笑了一声,深以为然,想了想又道:“那你说越帝那个老头子属意的接班人到底是长孙祺灏还是长孙祺泓?”
景染脚步不停,“我怎么知道。”
“那那个木头人儿偏向谁,她总该告诉你了吧?”姜柏奚继续喋喋不休。
景染顿住脚步偏过头,在姜柏奚兴致勃勃准备听答案的时候,意味深长道:“她就是告诉我了,我做什么要告诉你?”
她话落便加快了走向芝兰苑的步伐。
姜柏奚一噎,在她身后不满地大叫道:“你还记得我是你妹妹么!”
“我可没有如此不害臊,口口声声说着和姐姐有婚约的妹妹。”景染声音含笑,故意磕碜她。
“这还不都是为了你不被别人拐走!”姜柏奚气地追上去打她,两人就这么一路闹着进了芝兰苑,看过还在昏迷的德钦老王爷后便要正式启程了。
当跨出府门的景染还在想着到底青越有什么值得这个臭老头留恋的时候,身旁的姜柏奚忽地啧了一声。
静静端坐在马上的长孙祈沐看了眼景染身上的白玉貂大氅,凤眸中熨过一丝极浅的愉悦,轻轻掀唇道:“六皇兄去漠北了,我送你。”
景染对上那双掩藏至深的凤眸,心下涌出种种复杂的情绪,却只能开口答道:“好。”
青越天启二十九年,年初一,德亲王府世子景染随甘丘奚太子赴丘,携器物艺技者众多,世所瞩目。
然奚太子言,凡约结缘之事,固有婚约相束,亦看相对否和,故且仅许之国师之位。
整整半日的时间,种种巧合之后,景染才终于敢确认一个事实——长孙祈沐在躲她。
或者说,是在置闷气不想见她罢。
她刚靠在车壁上揉了揉眉心,姜柏奚戏谑的声音便响在了耳边,“做什么这副凄凉的表情,莫不是在想那个木头人儿罢?”
景染睁眼将凑到面前的脑袋一把推开,正想着这人果真也是敏锐的,马车外便蓦地响起一道声音:
“奴婢罗曦见过奚太子和景世子,我家公主说该到吃午饭的时间了,派奴婢来给景世子送一道菜。”
她话音刚落,马车帘幕便蓦地被掀开,一张桃花脸的姜柏奚凑出脑袋好奇道:“什么菜?那木头人儿亲手做的么?”
罗曦:“……我家公主说了,这道菜只送给景世子。”
姜柏奚不喜地竖起眉头,“这木头人儿竟如此小气?本太子若偏要吃她还能过来拦着不成!”
罗曦心下感慨了一下她家公主殿下真是料事如神,嘴上却道:“我家公主还说了,奚太子若是不怕被毒死的话,尽管一起吃。”
姜柏奚闻言大怒,刚要破口大骂,便被景染揪住衣领拉到了身后。
景染探出身子接过罗曦手中的瓷碗,拧头看着队伍最后面那个仍旧端坐在马背的身影,掀唇笑道:“替我告诉你家公主殿下,我会全部吃完的。”
罗曦欣慰地点点头,转身走了,车内的姜柏奚却是看着她明明对罗曦说话,却是转脸看着身后的样子一脸的不屑和牙疼,也转头唤人将饭菜都端了上来。
景染掀开盖子,看着眼前这道漂亮的芙蓉鱼羹不受控制地弯了弯嘴角。
姜柏奚不高兴地看着她一脸桃花的样子,抢过勺子给自己也舀了一小碗,一边喝一边咕哝道:“本太子还就偏不信她的邪,你都能吃我为什么不能,她还能将你也毒死不成?”
景染眸光闪了闪,由着她抢了一碗没作声。
当夜下榻客栈灯火通明,传言甘丘奚太子因熟悉了青越京城气候,骤然离开,导致水土不服,遂一夜上吐下泻。
第二日的午时,长孙祈沐又准时吩咐罗曦端来一个盘子,姜柏奚一脸蜡色,怒而下车。
安然无恙的景染心下又是好笑又是柔软地独自吃完了一道五彩鱼片。
整整二十日,那人每日午时都会变着花样送一道以鱼为主的菜来,却从不露面。景染每每期待弯眉的同时,又怅然若失地觉着心口处仿若有一块从未填满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