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子,就知道哄我开心,骗我心软,一点儿一点儿赖着我。”景染勾着嘴角别了别脑袋,手下地搂抱却是更紧了一分。
“你明明乐意被我哄,被我骗,被我赖。”长孙祈沐又摩挲了几分她的脸颊,墨玉般的眼睛亮的不像话,好似不知还要怎样表达开心一般,扳过景染的脑袋就还想凑近吻她。
“不准动,你伤口还没包扎。”景染挑眉,手指点住长孙祈沐的眉心,将她定住后,伸手取过一旁的冰璃,给她清理手臂的伤口。
长孙祈沐不再乱动,垂着浓密地睫毛看着景染剑下精准的动作,看了好一会儿,才好似想聊点儿什么般轻描淡写道:“疼。”
“……”景染睨了她一眼,手上动作未停,甚至还坏心眼儿地用力了几分。
长孙祈沐顿时挑眉,不高兴地再次出声提醒道:“你对我温柔点儿。”
景染轻哼,扔掉冰璃,没用药粉,而是将一瓶散发着草木香的晶莹药液悉数倒在了长孙祈沐的伤口上,任由这些药液迅速渗入。
“你都不对我温柔,反而给我捆缚灵锁,我做什么还要对你温柔? ”
“缚灵锁原本就是用来捆你的,不对你用对谁用?”
“我是神祇一族的少主,你竟敢捆我?”
“掌神殿历来与掌生殿平齐,你还想给我当少主不成?”长孙祈沐似笑非笑地斜睨着景染。
“即便平齐,缚灵锁也是掌神殿用来约束掌生殿的,我作为少主,未曾犯下过错,你怎能捆我?!”景染手下包扎的动作快速利落,拒理力驳。
“缚灵锁可锁灵脉,归掌神殿掌管;而你是我媳妇儿,由本殿主掌管,我媳妇儿犯了错,我用我的东西锁她有何不妥?”长孙祈沐逻辑清晰,当仁不让。
景染怒目而视:“……什么歪门邪理?”
“此理天经地义。”
“……”
景染瞪了长孙祈沐好一会儿,长孙祈沐始终一副满脸无辜的样子,她只得泄气地凑到她脖颈咬了一口,问道:“缚灵锁可锁灵脉,所以掌神殿掌灵脉,而掌生殿掌血脉。依附于血脉传承,却凌驾于血脉传承的传承方式——就是灵脉传承对不对?”
“对。”长孙祈沐随意点点头,侧身重新拿起一条鱼,递到景染嘴边,“这鱼很好吃,你咬一口,没有刺的。”
“我在问你话,你专心点儿。”景染竖眉,手下不满地去拧长孙祈沐,嘴上还是实诚无比地凑近咬了一口鱼肉。
然后……
这也太……好吃了罢。
景染连忙又垂睫去看那条鱼,长孙祈沐似笑非笑地瞅着她的动作,好整以暇地将鱼挪远,故作正经地颔首道:“我很是专心,你还想问什么?”
“我……”还想吃鱼。
景染抿抿唇,想让她把鱼挪回来却又觉着有些赧然,只好也拿捏地发问道:“你掌灵脉,所以当时在天劫之前去了青越伽龙寺,住下了那棵扶桑树,留了我们两个人的灵脉在那里,以求来世在青越对不对?”
“对,但是树是我们两个一起去种的。”长孙祈沐将鱼挪回来,就着景染咬过的地方咬了一口,微微鼓着脸颊道:“伽龙寺是真正的千年传承之寺,那处小院又是慧忍大师的地方,寻常人绝难靠近半分,是最安全的地方。”
借由千年古寺来庇佑灵脉,确实是上上之策,不过——
景染垂眸睨着她几口吃掉半条鱼的样子,斜眼瞥了瞥烤架上还剩下的几条,才微微宽下心问道:“所以为何你们两个会有上一世的记忆,而我没有?”
“自然是因着你的记忆被封印住了。”长孙祈沐敛了敛卷密的长睫,想了好一会儿才抬眼,心软地将鱼凑近景染嘴边,下了决定般柔声道:“吃罢,别问了,待到我们——”
她顿了顿,刻意略过这句话,接着道:“待到过段时间,我带你去解除这个封印。神祇一族的人,本就灵魂不死不灭,能进灵山的一脉,倘若无接连三世的飞来横祸,应当是能记得三世的记忆的。”
说到这里,长孙祈沐又挑了下眉,“由你自个儿想起来的东西,总归要比从别人嘴里听到的要真上几分,也比任由着你自己,在那里胡思乱猜要来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