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吧精仍旧不说话也不动作,继续无声无息地哭着,景染双手将她的脑袋捧起来,一言不发地凑上去吻掉她的泪水。
她越温柔地吻,长孙祈沐哭地越凶,好似要将几辈子都没有流过的眼泪一次流完一样,景染也不说话,也不哄她,就眉眼弯弯地一直吻着。
都好似过了大半天,终于将一条河流完之后,长孙祈沐才终于止住了泪,景染挪到她长长湿软的睫毛上,最后轻轻吻了一下,叹气道:“以前可真没发现,你是个如此厉害的哭吧精。”
她一说话,长孙祈沐顿时好像又要哭出另一条河,景染顿时堵住源头,温柔怜爱地轻轻哄道:“可别再哭了,眼睛都肿了。”
长孙祈沐紧紧抱着她,哑声道:“景染。”
“嗯?”景染弯眼。
“景染。”
“诶,是我。”好像是许多年前第一次定情的时候的确认,又好像是今生今世在青怀山密道的那次失而复得。
长孙祈沐再次道:“景染。”
景染唇瓣往下,温柔吻住覆在身上的人,嗯嗯了好几声,沙声道:“是我,我在的,我回来了。”
咸涩的液体再次顺流而下,伴随着极哑的声音,恍若低喃,“我等了你……很久。”
是啊,她等了她很久,从前世等到今生,从一次次的离开,等到一次次的回来。
景染紧紧收拢手臂,郑重而怜惜地允诺道:“我不会再让你等了,再也不会让你等了。”
三生三世,九死一生,她终于有资格,来允这句梦里来回了千万遍的承诺。
长孙祈沐再不说话,缓缓拉开景染的衣带,颤抖着覆了下去。景染弯起的眼睛比以往一次都要美丽,她同样一言不发,熟练地剥开身上之人的衣物,任由情动的亲吻与情潮一同将两人淹没。
肌肤相贴,久违的美好。
有姜柏奚的提前吩咐,这沉沉的一觉并无人打扰。而中军大营即便无人吩咐,也没有人敢前去打扰。
于是——说好的第二天大军开拔,进兵乌荔京城就一直拖到了现在。
日上三竿,早已准备好的百万兵马,从清晨的精神抖擞到如今的满脸靡颓,大家一同站在日光之下,齐齐凌迟着花青墨。
“……”花青墨无语凝噎。
直到重新支下营帐,大军午膳的时候,姜柏奚才迟迟被饭香熏醒,朦胧地睁眼道:“吃饭怎么没有人喊我?”
桌边的花青墨翻了个大白眼儿,兀自扯下一只鸡腿啃了起来。
姜柏奚揉着头发坐起身,斜斜瞟了他一眼,“剩下的那个鸡腿给我留着。”
花青墨三下五除二吃完手上这个,偏要再次伸手去扯。
姜柏奚一边洗漱一边头也不回地淡声道:“朕命令你不准吃。”
花青墨的动作戛然而止,恼恨道:“你还知道你是皇上?说好的大军今日开拔你就睡到现下?”
姜柏奚奇怪地反问道:“谁让你等我,你领军开拔便好,将这顶营帐留在原地便是了。”
“……”实在不知说什么好,花青墨白眼儿乱飞地起身往外走。
姜柏奚坐到桌前,拔下鸡腿自顾自道:“唔,得留两顶营帐。”
……
接到姜柏奚回来的消息,原本惶惶终日的乌荔顿时戒备森严,谁料又紧接着接到斥候回报甘丘大军开拔后又驻营的消息,想来今日是不会有战了,顿时松了一口气,放松下来。谁知几近傍晚的时候,甘丘百万兵马忽然出现在了皇城之下,打了原本就惊惶的乌荔一个措手不及。
原本就已无悬念的最后一战终以乌荔京城城破而告终,而原本便苟延残喘的荔帝和乌荔众多皇族,宗族,大臣,不少均自刎殉国。
甘丘保持了开战以来的一贯作风,不扰民,不屠城,不坑杀,在大司马大将军花青墨的统领下,完整接收了纳入新盛世版图的最后一座城池。
后世江山志记载:甘丘末代皇帝姜柏奚,为人一生张扬洒脱,行事手笔张狂不羁,用兵如神,出神入化,给一统天下,创造千年盛世的最后一战,点上了轻描淡写,又浓墨重彩的一笔。
……
留下一部分兵马驻守,剩下的大军再次回转驻营之时,景染和长孙祈沐的那座营帐仍旧没有丝毫要打开的迹象,姜柏奚抽搐着眼角点评道:“上次大婚的时候用了三日才出来,如今已经四日三夜了,小别胜新婚,古人诚不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