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最终在一番刀光剑影下,姜柏奚最终没能亲口告状成功。但是经过这一番捣乱后,再联系身边这人的前科,景染怎会还猜想不到。姜柏奚达到了目的,眉飞色舞地对绷着脸的长孙祈沐飞了个么么哒,自个儿神清气爽地跑去睡了。
长孙祈沐:“……”
“你还不进来?”景染推开小屋的门,对板脸站在原地的人挑了挑眉。
长孙祈沐动了动脚,跟进屋,景染瞅着她的样子,好整以暇道:“既然瞒着我,说明你还是知道这般是不对的。”
长孙祈沐不说话。
“上次害得有孕之妇临上花轿前拼死拼活不嫁了,今晚说不定又被你搅散了几桩好姻缘,”景染停顿了一下,没好气地看了眼支在窗下的软榻,板脸道:“得受罚才能长记性,今晚便罚你分——”
她话音未落,长孙祈沐立时委屈地垂下头,将眼皮儿一耷拉。
景染:“……”
方才下了怎样的决心,忘了。
见到景染停顿了颇久,似乎是说不下去了,长孙祈沐趁热打铁地抬头,又将身后的大尾巴摇摆出了一个美丽的扇面。
景染:“……”
得,还罚什么罚,以后严加看管就是了。
得逞的人当夜没敢胡闹,无比满足地滚进景染怀里乖巧睡了过去。
在这处待够后,四人启程,随性随流地往下一个地方浪。景染上马后问了姜柏奚和末歌,两人都没有什么额外的提议,她便道:“那便继续往南走罢,眼下正是南海重瓣莲开的时候……云影?”
方才的长孙祈沐好像是接着景染说往南走的话说了句“不,往北”,不过身下不听主人话的马……是怎么回事?
景染低头竖眉道:“云影,往南!”
应声洪亮响鼻好似在不屑一顾地轻嗤景染,云影甩了甩尾巴,半分未停地朝北小跑。
云影这马腿子竟也吃里扒外!
姜柏奚笑个不停,优哉游哉地骑着自己的小花驴看好戏。景染气急败坏地瞪了云影一眼,又瞪了眼身后无辜的长孙祈沐,轻哼着从云影背上飘下,同姜柏奚一样,上了水灯花会那晚赢来的小毛炉。
于是这俩儿姐妹的座驾便通通换成了摇头甩耳小花驴,骑起来别有童趣,长孙祈沐和末歌自是不肯骑,各自抽搐着嘴角端坐马背。
云影似是不高兴,猝不及防地甩起后蹄试图踹一脚景染的小花驴,景染纵驴躲过,仰头对长孙祈沐义正言辞道:“管管你的马腿子,它踹我的驴!”
长孙祈沐又抽了抽眼角,背着斗大的锅将云影纵远了一些。
哼哼。
直到傍晚落脚时分,景染仍旧闷气难平地不乐意多搭理沆瀣一气的“三人组”,自个儿卷了坛酒,跑客栈房顶上看星星去了。
一刻钟过去了,长孙祈沐竟然还没上来。
两刻钟过去,仍旧没有!
三刻钟……
三刻钟的时候,那人竟然一声招呼不打地飘出门了!
!!!
景染再三看着长孙祈沐远去的方向,心下来回翻滚煎熬了一会儿,争气地未曾跟上去!
这个假正经的人最是会惹她自己往套里钻,她今天偏不钻,就不钻。
好些年终于争气了一回的世子,争气到底地自己回房睡了,连个门儿都没留。
不过她打开了窗,毕竟夏日燥热……不开窗透风可怎么睡?
这头一路飘出数十里的长孙祈沐终于确定那人没有跟上来时,莞尔地不再回头,专心飘向了目的地。
今夜月色明亮,刚刚开采出来的钻晶美丽无比,周身折射着绚丽的碎光。
一个出乎预料的人出现在了这里——西延王康谷。
当初乌荔战败,天下尽数归一,西延自然不复存焉。康谷也算大义,彼时也随朝中一些老头子一起,意图自杀殉国,却被姜柏奚救了过来。两人密谈了一场之后,康谷心悦诚服的归顺姜柏奚,自愿以朝臣身份,继续管辖着原西延的疆土。
无论是当初的西延,南疆,还是朔北,如今尽数由原本的康谷,叶玫和宴怀继续治理,小国难调,尽管天下归一是大势,可是世代生活在这些边陲小国上百姓一时可能难以尽服,由他们原本尊崇认可的王室来继续统领,是利好的权宜上策。
不过这些不是长孙祈沐关心的,她只是目光寡淡地盯着康谷,凉嗖嗖开口道:“你也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