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这样吧,这把油伞我先拿着,你再替我做把,就要这幅图。
上方写‘隆冬到来时,百花迹已绝,红梅不屈服,树树立风雪。’
日后我再来拿。”
言罢,便头一昂,自信满满的带着春湘离开了。
小贩石化了,他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这位爷的做事风格…有点像…
“他是谁?”小贩底气不足。
“梁三爷!”
晴天霹雳!
“你啊,犯了大错,他此时拿着这把伞走,怕是要与景嗣王叫板啦,或日便该跟怡香楼那花魁钟小塔成亲啦。”
“李老头,要不跟你说,刚来这吕州不能两眼一抹黑,光想着挣钱,你没看到嘛,在他身边那红衣少女,那可是钟小塔的丫鬟,春湘!”
“没想到梁三爷那纨绔,居然还会作个诗,也难怪,整天喝花酒,难免不耳濡目染。”
小商贩们因为楚梁奕带走的一把伞乱了起来,恰在此时,一锦衣男子摇着折扇自西而来,看着这般热闹,便派人询问。
“怎么回事?”
见下人回来了,锦衣男子赶忙问道。
“禀老爷,是梁三爷。”
“梁三爷是谁?”男子皱着眉想想,他离家太久,实在不记得什么梁三爷。
“老爷,梁三爷就是那景嗣王爷的弟弟。”
“楚梁奕他竟然是梁三爷,真是可笑。”男子眸中的黯淡一闪而过,恢复如常。
“是,梁三爷买了把油伞,念了首诗,此时正要赶上怡香楼,据说…”
“说什么?”男子收起折扇,“在本老爷面前,怕什么?”
“据说,景嗣王爷,也在那。”下人擦了擦头上的汗水。
“景嗣王…二哥,算是幸运,也算不幸…”折扇在手心里打了两下,男子下了决定,“走,我们去看看!”
他轻声喃喃,“小时候我便称楚梁相一声二哥,怕是改不了了,楚梁奕呐?还是叫他小老五?”
“哎?”男子突然停了脚步,“梁三爷作了何诗?”
“禀老爷,诗曰:‘隆冬到来时,百花迹已绝,红梅不屈服,树树立风雪。’”
他又随着念了一遍,不禁赞道:“好一个不屈服,小老五这两年长进了,甚傲,甚傲。”
估计楚梁奕要是知道此时自己要面对的是自家大哥楚梁相,怕是扭头就跑了,傲啥傲,保屁股要紧!
可惜她不知道,更不知道的是这油伞除了遮雨以外,还有另一个含义。
(在吕州觅得良人之后,通常由媒娘赐伞,一是有两人同行之意,二自然是指早生贵子啦。)
春湘多番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什么都未说。
再次到了这怡香楼,楚梁奕不知是何心情,只是对比初次被抬走的窝囊劲,这回明显神气很多,仿佛之前丢脸的不是自己。
她这一步进来,楼中又安静了,楚梁奕轻车熟路的走上了二楼,只见自己之前被抬出去那个的房门外站了不少人。
楚梁奕看了看手中的伞,唰的打了开来,旋转着上了前,嘴里嘀咕着,“让开让开,都让开,三爷我过去看看。”
想让这些人让开,又何须用伞,只要听了她的声音,绝对分成两队,不管怎么说今天的主角…好死不死的又是她…
“谢啦,谢啦。”
楚梁奕收起油伞推开门进去再次关上,把想要上前的春湘关到了门外。
只听房内冷不丁的出来一句,“你要谢谁?”
这声音…好耳熟…
楚梁奕余光一看,吓得腿直接软了,哭笑不得的转过身子,背靠房门。
“大,大哥,是…是你呀。”
要说买了伞后的楚梁奕没听春湘说话,也不是没思考过在怡香楼等着的会是谁。她只当是这身体原主人结下的仇人找上了他的老相好,用作威胁;亦或许是之前哪个纨绔朋友看她躺在床上没法玩乐,想了这么个损招约她出来。还有很多很多的可能性,她当然想过楚梁相这点,但她实在找不到理由,他为何要来这?
“大哥,你看看你,怎么有闲情雅趣到这里来啦?”
楚梁奕谄笑,突见在桌子旁跪了个女子,腰背挺直,戴了个红色面纱,一双眼睛却是风情万种,极其勾人,不禁胆子大了起来,多看了两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