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庙里传来几声钟声,夏清知道,这是典仪要结束了。
她匆匆把簪子扔给九王爷,自己一路小跑回去。
进到大殿后,她的心仍然狂跳不止,还好没有被发现。
姜惠敏用余光看了她一眼。
这一趟出宫有惊无险,夏清回宫后把经过告诉姜惠敏,姜惠敏简直后悔死了,她没想到夏清是要冒这么大的风险。
“早知道这样,说什么也不让你出去。”
“你不让我出去,我自己也是要想办法的。”夏清笑嘻嘻地看着她。
姜惠敏无奈摇头,突然想起了夏清的话,问:“你刚刚说的,曼陀罗,是要做什么。”
“曼陀罗一次服用过量会中毒,但若是每次少量服用,只会出现幻觉,而不会立刻致死。”
“所以你是打算……”姜惠敏觉得夏清胆子太大了,太冲动了。
“嘘。”夏清竖起食指,“此事只有我知,姐姐知,九王爷也知道,但他马上就要离京了。”
她看着姜惠敏,突然问道:“姐姐难道甘心一辈子幽居深宫,无所成就吗?”
“自然是不甘心的。”姜惠敏想都不想答道。
“所以我们现在就要打算,所以为图长久,必须多埋几条线,这曼陀罗,只是其中之一。”
这是夏清第一次在姜惠敏面前,坦然展现自己的心计,以至于姜惠敏觉得有点陌生。
但又好像并不陌生,她的夏清,本就该是这样的人。
否则为何当年费尽心思逃出去,如今又千里迢迢上京进宫,又敢冒险出宫,这才是她认识的那个阿清。
她叹了口气:“你啊!”
姜惠敏抱着夏清:“如果你能一直平安,我其实可以什么也不要,就这样和你安安静静地过一辈子就好。”
“可姐姐比我清楚,这样的日子不存在,只要身在这宫里,就四处伴随着危机。”夏清抬头,目光清明澄澈,就那样看着姜惠敏,“所以,姐姐应该知道,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自己登上那个位置。”
姜惠敏何尝不知道这些,她在宫里这些年,见过的纷争多得数不过来,可是,夏清说的又何尝容易。
那一晚夏清继续留宿在姜惠敏那里,那双漂亮的手伸进她的衣领,弄得她痒痒的。
“姐姐别闹。”夏清缩着脖子。
“谁和你闹呢,嗯?”姜惠敏看着身下的少女,手不由得又向那里伸了一些。
“你大可以叫出来,这寝殿隔音好着呢。”姜惠敏咬着夏清耳朵,手上不停欺负着夏清。
一夜好梦。
年后宫里下起了大雪,夏清坐在窗边,看着不远处几个小宫女在团雪玩,她看得心里痒痒的,也想出去。
姜惠敏看出了她的心思,走到她身后,“你就不要想着和她们一样玩了,回头弄出冻疮,有你好受的。”
夏清老老实实把小心思收了起来。
她这些年在南方,其实很久没有看过雪了。
宫女把寝殿里的火盆拨得更旺了些,又去窗边通风。姜惠敏的寝殿向来是温暖如春,夏清住在她这里,只穿一件小衫便足够了。
她此刻正在小桌前,查看账本,顺便看自己这个月的分例。
她最近有点发愁,年节要打点宫里的下人,怎么着赏赐不能少了,祺和公主马上就要出嫁,按道理各宫娘娘都要备上一份礼,加加算算,她觉得银子不够花了。
生活艰难啊,夏清不由得感慨,就这样,皇上还在花钱如流水,建庙宇毫不含糊,只知道让后宫的娘娘们省钱。
夏清左思右想,决定把一些首饰古董典当出去。
她身上还是有一些首饰的,有一些是从家里带过来的,趁着姜惠敏不在的功夫,她偷偷叫过来燕芝,让她把自己的一些首饰古董典当出去,只留一些随身佩戴的饰品。
怎么说也是宫里的贵人,光秃秃的,就太不像话了。
姜惠敏没有说让夏清回去,夏清也就一直住在姜惠敏这里,至少这个冬天她可以过得很舒服。
这一日,夏清无聊坐在床上,姜惠敏突然走了进来。
“姐姐今日怎么这么快。”
自从夏清来她这里,每天早上的请安,姜惠敏都给她免了,其他人起大早给皇贵妃请安的时候,夏清还赖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