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据我所知,”西蕾恩特手指曲起抵在下巴上,搜索着脑内的记忆,“一夜是魔主之子,不应该跟这个女孩有血缘关系。”
莫尔里赞同地点点头:“一夜他绝对是纯血统的羽族,我见过他的翅膀,那六支东西比他家那边午夜的天空还要黑得多。”
“不然教皇大人您拿星轨罗盘算一下?这种事情不是随便算算就能知道的吗?哪里还用得着跟我在这里纠结这许多。”
“就算我算得出也不能随便泄露这些事情,您要是想知道就亲自去问一夜殿下。”而且现在是白天,没有星星的时候是没办法使用星轨罗盘的。“如果一夜是那孩子的兄长,您托付给我的事情还要继续进行下去吗?”
“当然,如果这件事办不好,估计回去之后神王不会让我好过。”说到这里莫尔里双手捂脸,一副苦恼不已的样子:“老爸他也真是的,给我发这种任务。他明明比谁都清楚不同界面不能互相干涉这条法则!万一到时候控制不好神力就麻烦了啊,我可不想被人界的执法者请去做思想建设与行为规范。”
“我也只能以个人的名义私下里帮您收集些信息,星神教这边不方便有太大的举动,这毕竟是神魔界面之间的事,我想您应该能够理解。”
“那就麻烦教皇大人了。”莫尔里点点头,“弗洛利亚那边我会保护好她,您尽管放心。”
“冒昧地问一句,”西蕾恩特突然笑道:“您身为神界的皇室后裔,对另一个界面同为皇族的人类俯首称臣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简直糟透了!”一提起这个莫尔里仿佛有一肚子苦水需要倾诉:“弗洛利亚倒还好,毕竟是个可爱的公主殿下,我可以将她当做是我妹妹来照顾。可是那位皇帝陛下,我该怎样才能,才能……”莫尔里展开双手,做出了一个极力地想要找到一种合适的说法来完成这句话的动作,但是比划了半天也没有想到合适的词汇,最终双手握拳放到了腿上,身体向后靠去,一副自暴自弃的样子。
西蕾恩特好笑地看着莫尔里,丝毫没有要去安慰几句的意思。她记得第一次带莫尔里去见皇帝陛下的时候,皇帝陛下盯着莫尔里那黑里透紫,紫到发黑的头发看了半天,最终还是没有多说什么。不过脸上写满了类似“让把头发染成这种颜色的人来做我家公主的骑士,简直有损皇室的颜面”这种表情。人界没有天生这种发色的人,因此这似乎也不能怪皇帝陛下过于严苛或者思想保守之类的。
“您呢?早晨的时候您被那位皇帝陛下召到皇宫里来了吧?”莫尔里颓废了一会儿后便坐起身,丢了一个或许同样会让西蕾恩特苦恼的话题回去。“那条龙似乎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
“确实有些麻烦,不过都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皇帝陛下那边尽管对此事有些介怀,也不好对我多说些什么,毕竟星神教还是能在许多方面给皇室提供助力的。”
“我看时间也差不多了,您该给弗洛利亚上课了吧?说实话我刚刚不太放心让弗洛利亚和那个死小孩单独待在一起。”莫尔里看了看窗外,现在已经是傍晚了,太阳早就不见了踪影。天际尽头的那几抹通红的色彩像是太阳将余下的光与热拖成的尾翼,被拉扯着一点点褪去了温暖的光泽,最终留下的淡金色融进了那片雾蒙蒙的白。再过一段时间或许将会随着蓝灰色的天空一起沉入黑夜。
“嗯,的确到上课的时间了。”西蕾恩特起身,准备去叫弗洛利亚上课,顺便有点担心那个房间是否已经被她们两个人给拆了。
……
“我还是不相信您可以召唤蝙蝠,除非您证明给我看。”弗洛利亚抱着胳膊看着铂兰瑟尔,下巴微微抬起,显然是怀着质疑的态度。
“所以我不是说了召唤那些东西是需要祭品的。没有相应的报酬,这片区域的蝙蝠被召唤过几次之后就会变得不再听我们指挥。如果您愿意给它们当食物的话,我不介意弄一堆蝙蝠过来给您瞧瞧。”铂兰瑟尔坐在床上晃着两条小短腿,一副你爱信不信的表情。
“你们真是一个神奇的种族。”弗洛利亚感叹。
“我希望您换一个词语来形容我们高贵的血族,”铂兰瑟尔跳下床,走到弗洛利亚面前,双手撑在对方椅子两边的扶手上,“比如说,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