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江繁一心一念,仍难免羡慕嗟叹。这宋玠,身在福中不知福。不过她对宋玠太过了解,知道她所以为的福,宋玠以为是负累。
宋玠素来讨厌宗门,讨厌扎堆,觉得门派与朝堂一样,最后逃不过权势二字。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哪里能逃开权势,谁又能真正逍遥。
此番正式加入明镜宗,不知是否有宋宗主的功劳在。宋玠与宋则之事,费夫人没有多说,只说突破心境两人是彼此最好的媒介。心境突破之后,因为一些误会,宋玠会失去一些记忆。费夫人晓得两人的关系,她的目的当然是希望知道些许实情的江繁能小心观望。江繁却从费夫人的语气中听出一些跃跃欲试和幸灾乐祸来,还有那让她等着看好戏的表情,让江繁几乎确定宋宗主与宋玠之间发生了甚么。费夫人甚至怂恿江繁与她那采花贼徒弟结为道侣。
“阿繁,阿繁。”宋玠瘪着嘴,摇着江繁的手,眼里闪着一丝狡黠。
瞧她这般模样,虽有希望她不要训她的意思在,也一定是吃瘪受了教训。在江繁看来,这样也好。这人惯少受刺激,受点教训对她至好不过。
“阿繁,吓死我了。你知不知道有个女人简直得了失心疯,我就瞧了瞧她的脸,她居然说要么要我的命,要么要我的人。”
“是那个救你的人?”
“就是她,你说她和那些坏蛋是不是一伙的,假装见义勇为,英雄救美,就为了让我以身相许?”宋玠已完全忽略是她自己手贱心邪,非要去看人家脸的事情。
对她知之甚深的江繁,没有听信她的一面之辞,又晓得她对女人素来最有办法。“你许了?”
宋玠捂住胸口,一脸怎么可能你疯了嘛的表情。“那个女人好看是好看,脸熟是脸熟,她光是要我以身相许,威逼利诱之下说不定我就从了,可是你知道她要甚么?她居然跟我说嫁娶,天呐,嫁娶啊。”
“脸熟,你认得她?”
“我觉得应该认得,可是想不起来了。你说奇怪不奇怪,是不是练功把我练傻了?最近总有些事情想不起来。”
江繁戳戳她的脸,笑说:“你本来就傻。”
“哼。”宋玠皱皱鼻子,忽而一笑,“你不晓得,那女人可厉害了,无声无息之间,就把剑架在我的脖子上。可我是谁,我是采花贼宋玠,要是就这么给人逼迫成婚,岂不是坠了我的名头。故而我就跟她说,我有道侣,是隐神宗宋宗主。”
江繁发现得失心疯的一定是阿宝,不是那个女人。“……之后呢?”
“之后那个疯女人好像想通了,就说以后再遇上才会要我与她成为道侣。我想啊,通玄界、凡人界,那么多修士那么多人,总不会几日间又遇上她吧。况且,师父要我去隐神宗,我就正好躲在隐神宗,那宋则那么厉害,若有人闹事一定会出面,我躲她身后就好了。”
“阿宝,你和宋宗主很熟?”费夫人不是说宋玠不会记得宋宗主。
“来者是客嘛,我是客,她宋宗主不看僧面看佛面,总会看师父的面子吧。不看师父面子,也会维护她隐神宗的面子。”
“唔……你为何不说费长老?”
“呃,我没想报师父的名号。万一她认得师父或是师父的仇人该如何是好。”
“那……我呢?”
“疯女人那么厉害,万一疯病发作,要杀你该如何是好。”
对宋玠的解释满意,江繁面色稍霁,“你就不怕她去杀宋宗主?”
“她哪里打得过宋宗主。”宋玠笑眯眯地望着江繁,“阿繁,你说我聪明不聪明?”一脸快夸我,求表扬。
宋玠没了记忆,可江繁有。镜湖畔,她远远望着宋则与宋玠,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费夫人提到宋玠和宋则时的表情也让她觉得她们之间似乎有暧昧之情。
最重要的是,宋玠对那“疯女人”的描述和形容,让她想到一个人。只是那人的行事……怎会如此……不羁。
“阿繁,阿繁。”
无数念头闪过,江繁回神无奈道:“你这次真是……太聪明了。”
作者有话要说: 白娘子和两相欢有交错的看官吧?
没有顺便推荐一下,白娘子我下周一定会修好之前的更新新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