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上戒指,就是我孟青的女人了。”
柳惜音几乎能想象到乌恩写信时耍赖的笑脸。她突然放下书信,转身向门外冲去,她想去朔州城门,她想去见她。但跑了几步后,她又停下了脚步。她一直等着叶昭来娶她,结果发现叶昭是个女子。她一直以为她心里只有这一人,本打算以后青灯古佛了此一生,然而阿青......
柳惜音跪坐在地上,心中乱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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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后,西夏,兴庆府。
一个留着汉人发式的高挑身影站在枯黄的草地上。脚登白毡靴,身穿兽面狼纹金甲,里面是圆领裘袍,外面披着黑貂皮大氅,手上拿着褐皮马鞭,嵌着红玉的黑色宽腰带上挂着一把精致的弯刀。这人皮肤白暂,剑眉略密,眼睛较一般汉人要深邃,鼻梁高挺,薄唇微抿,耳上挂着一枚小巧的银制圈状耳环,琥珀色的眼眸一直眺望着南方。
另一个同样身穿兽面铠甲的魁梧男子走了过来。
“乌恩,一会儿父王要见你。”伊诺走到乌恩身边说。
“伊诺,你觉得这大宋如何?”
伊诺听闻,第一时间脑海里闪过的竟是叶昭。
他眼前再次出现那道披银甲骑白马的年轻身影,刚决果断,勇敢无畏的战士,在满天彩霞中策马冲来。当映入眼帘的瞬间,天地的光彩都为她所夺。她比雪山的莲花还美丽,比草原的星星还耀眼,让他再也挪不开视线,忘了行动,直至被枪挑伤了肩头,才从梦中惊醒,败退而去。
永生永世忘不了。
一夕晚霞,一生夙敌。
想再见,再见又如何?
不如不见。
“是个好地方,那里的人很有意思。”
说完,也与乌恩一样,眺望着南方。
“是啊,是个好地方,生养的人也...令人着迷。”
回过神来的乌恩看着弟弟一副失神的样子,不由失笑。这叶昭真是魅力非同寻常,银川整天缠着她,要她讲在大宋听到的关于叶昭的故事,现在看伊诺的表现,也沦陷了?
感觉到姐姐似笑非笑的望着自己,伊诺不好意思的清了清嗓子,小声说:
“是啊,宋的水土养人,姐姐你去大宋待了几年,回来白净的就跟一个娘们儿似的。”
回应他的是乌恩的马鞭。
西夏,王宫。
“拜见父王”乌恩抱胸行礼。
西夏王坐于王座之上,头戴白鹿皮弁,穿着皂地圆领的窄袖龙纹袍,腰间束着白玉腰带,脚踩毡靴,手上执着香炉,眉目带笑。身后还有四名侍从为其打伞撑扇。
“乌恩,你这去宋一去就是数年,辛苦你了。”
乌恩笑道:“比起我西夏统一大计,这点辛苦又算得了什么。”
说着,命人抬进来一个硕大的箱子,她打开箱子,先拿出了一卷竖长的卷轴,铺开。
“父王你看。这一幅是汴州以北的整个地形图。”
地图上重点表示了官道、山脉、湖泊、江河、州县等内容。
西夏王看着,满意的夸赞了几句。
接着乌恩又铺开了几卷略小的地图。
“这几幅地图是北方至宋岳州一带的主要城市城防地图。”
这回西夏王坐不住了,他俯身向前,拿起了一幅仔细的看起来。
这些地图上详细精确地描绘了城墙、城厢、府衙、兵营。甚至纵横交错的河流、街道、桥梁也有绘画,最关键的是,每座城的城门还分别绘出了陆门及水门。
“哈哈哈哈哈!你做的很好!宋的羔羊,他们赖以生存的羊圈以后将不堪一击!”
西夏王捋着胡子,仰头思索了一会儿,又低头慈爱的看着乌恩。
“乌恩,你长大了,我仿佛看见了你母亲年轻时候的样子。”
似乎是想起了已故的王妃,西夏王陷入了回忆,乌恩也不做声,只是心里冷笑,也就这种时候西夏王才能想起母亲,那个一心一意爱他的女子,而凶手现在还逍遥法外,乌恩不由的捏紧了拳头。
从回忆里回过神来,西夏王问:
“乌恩,这回你立了大功,想要父王赏赐你什么?”
乌恩恭敬的又行了一礼,脸上满是孺慕之情。
“儿臣身为父王的孩子,为大夏出力本是分内之事。只是父王也知道,儿臣没别的爱好,唯爱骏马,希望能得到一片牧场,培育优良的马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