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在想,上学为什么要花钱?”
“因为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老师教给你知识,不收钱,她喝西北风啊!”秦深想起自己小时候,老师让交钱,她总是能拖则拖,一则家里不富裕,父母给钱不干脆,二则借此机会让老师惦记惦记自己,别总是从老师身边过去,都不晓得她是谁。
现在想来,不管在当时,还是现在,要想别人一辈子记得你,除了借钱不还,已经没有别的法子了。
第二天,秦深去二十八楼会计部。一进门,新装修的风格扑面而来,所有座位都被一个半圆的玻璃给隔开了,每人都有独立的空间。桌上配了电脑,还是苹果的21寸一体机,屏幕大,不伤眼,操作速度肯定不坏,秦深以前没用过微软以外的系统,还真怕自己不会。每个座位都有自己的名牌放在桌上,也不用为了抢风水好位而打起来。
秦深刚落座,其余人也就陆续来了,带着一统天下的雄姿。跟那些匆匆忙忙头发没梳,眼屎还挂在眼角的冲刺党不同,她的新同事,衣服穿得笔挺,头发梳理的八级台风刮过来,也不会出现一丝凌乱。手里提着早餐袋子,里头有许多吃食,估计连下午的干粮,以及晚上的夜宵一起买过来了。秦深已经好几次见识过他们的‘长远目光’。
王嘉嘉一过来,就同秦深热情招呼。
她的亲密,带着罂粟般的黏腻。秦深看着她的眼神,都有点不敢置信。其实心里想的却是:“来者不善。”
王嘉嘉道:“干嘛?跟你说话,傻了?以后就是同事了。”
“嗯,你好。”
“昨天你还好吧?秦小姐该不会是找你过去痛骂一顿。”
“还好。”原来是想打听点什么。
“说真的,我乍然之下一看秦小姐跟你,有几分相似。”王嘉嘉试探。
“可能我是大众脸,跟谁都像。”
“不是因为你们是亲戚?”
看看,这才是目的。秦深心中明白,脸上一片茫然,“我怎么能跟秦小姐是亲戚,你说的也太吓人了。要是的话,我何必来这里,最起码也要让她给我找个工资多又轻松的活干干。”
“真替你可惜。”
可惜什么,王嘉嘉没说,因为那只是一句毫无意义的结束语。她回到座位上,了解了她想要知道的,其他人虽然坐在座位上,耳朵一个个伸的比兔子还长,得知秦深并非少东家,那他们的人生地位又平稳了,好似一个巨浪要翻了小船,结果却是电台错报了地方,他们又安全了。
一上午,也没什么工作,秦深在忙着适应新电脑,将桌上的一堆数据输入电脑。休息的时候,发现同事在修指甲,擦指甲油,有的在照镜子,有的逛淘宝网,手头的文件看了一点儿,没多动,还有的则在那边睡觉,不知道晚上用了什么功。
秦深去喝水,有人喊了一声,“秦深,帮我倒点咖啡。”
秦深就顺着那杯子,看到了长臂,顺着那长臂,看到了一张男人的脸,脸上精心修饰,也避不开岁月的摧残,留下了一片胡子的青痕。秦深看到了赵瀛洲的电脑屏幕,他在逛经济论坛,却要她给倒咖啡,他娘的腿长在腰下,叠在那不动,脚穿在鞋里,却不走路。
大家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两人,那平静之下交织的紧张感,一触即发。赵瀛洲死死的端着杯子,要给秦深下面子,他在这里资历最深,年纪最大,作为职场上的礼貌,小鸟给老鸟端茶递水,抹桌扫地。他要好好的教训一下秦深,让他昨晚没有睡好觉,后果很严重。要不是担惊受怕,怕秦深让他倒霉,他不至于在床上翻来覆去,到凌晨两点,才无奈的睡上几小时。
秦深端起水喝了一口,“我不是你阿母,没时间惯你。想喝的话,自己倒。”
其余人在心里‘嗷’了,这要炸裂的场面,看热闹,不容错过。
赵瀛洲被这样指责,面子上下不来。他俊脸一黑,“秦深你是怎么跟前辈说话的,你父母没有教过你做人的道理吗?”
“我记得我们这里好像没有上下属。”只不过是一起进来的同事,就开始指手画脚了。秦深没给赵瀛洲脸,也不打算给他脸,既然他耀武扬威在先,就算丢了脸,也是他自己的事,如果要报复,来啊,谁怕谁!又不是没经过这种场面。
大家都等着赵瀛洲发作,哪知道他只是脸色难看了一下,自己起身倒了咖啡,回位置上去了。赵瀛洲暗恨秦深不给面子,只是他有别的办法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