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面的桌椅和摆设都还比较上档次, 就是皮子发出来的动物的腥膻味儿有点儿大。
不过，常年累月经营着皮货店的雷大有并不觉得这屋子里有什么味儿。
作为猎户的宋春也不会觉得这屋里的味道重。
只有二妞一进来就捂住了鼻子，她觉得这屋里的味道简直太难闻了。
要不是那个胖胖的雷掌柜说有糕点吃, 她肯定待不住，立刻就要离开这里, 到外面去。
捂着鼻子, 勉为其难的坐下, 二妞等着雷掌柜叫伙计上点心茶水。
雷掌柜早就注意到宋春那个漂亮得不像样的表妹进了屋子就捂着鼻子，大概也知道什么原因。
他让伙计拿了个香炉来点上香，接着又让人端上来茶水糕点，殷勤地请宋春和二妞喝茶吃糕点。
宋春有点儿奇怪，今天的雷掌柜似乎格外热情。
以前她来卖皮子, 雷掌柜可不会还在屋子里弄个香炉点上。
很快，宋春就发现了雷掌柜格外热情的原因了，因为他自打二妞进屋，那眼睛就没离开过二妞。
再看看身边的二妞水灵娇媚的模样，宋春什么都明白了。
她心里立刻就堵上了，直接硬声硬气对雷大有说：“雷掌柜，你有事儿没有，没事儿的话我这就要告辞了，我这还有很多事情没办呢。”
雷大有听到宋春语气不好，一时之间没弄明白她为什么不耐烦起来了。
“春子，是这么的，就是我有个兄弟从关内来，他是个收药的，什么人参鹿茸熊胆，都收。尤其是熊胆，他缺。他问我能不能帮忙找到货源，我帮他寻摸到一些人参鹿茸，可就是找不着熊胆。我看见你了，心里高兴啊。要说，我认识的猎户里头，就春子你猎到过熊，三年前卖过熊胆。这一回，我就想托你去再猎头熊，弄个熊胆来。我兄弟说了，他出得起价。怎么样?春子，帮个忙呗!这眼看要过年了，好好挣笔钱，过个好年?”
说完了，他觑着宋春，等宋春说话。
宋春没吱声儿，她在心里算账，这次的皮子能卖多少钱。
如果按照雷掌柜说的都按照一等皮货的价钱收，她能一次得到十四块银元。
真被她算准了，没多会儿刚才拿了皮子走，说算了账就给她拿钱来的伙计送来了十四块银元。
宋春数了数，把这些银元装进了皮袍内夹层的兜里。
她一开始计划的是，拿出三四块银元来买些米面菜肉回去，如果是她一个人，这些东西足够她吃，过完冬天，直到明年开春。
但现在来了二妞，以二妞这么会吃，而且还喜欢吃肉来看，她要花三四个银元买回去的东西，吃不了一个月就得吃完。而且二妞还喜欢吃零嘴儿，吃各种好吃的糖糕点干果等。一个月下来，还得花出去一两块银元。现在二妞知道桃山镇赶集，有很多好吃的，那以后肯定要吵吵着常来。来一次，宋春少说也得花出去一两个银元。
这样一算账，本来对宋春一个人来说，很充裕的钱就有点儿紧张了。
还有啊，宋春还想给二妞买衣服，买鞋，买胭脂水粉等。
这些都需要钱。
猎熊，她能猎，只是还是要冒险，不是急等着用钱，她一般不会去猎熊，明知道猎一头熊，能挣不少钱。
熊皮，熊掌，熊胆，这些卖了，少说也要两根金条以上，换成银元得好几百块，够普通人家吃喝三五年的了。
如果她有了两根金条，就能够让二妞想吃什么买什么，想穿什么也能买给她穿。
绝对不会出现今天在集上口袋见底，不能给二妞买糕点吃的窘状。
想让二妞在自己的身边吃好穿好，宋春对雷大有的提议有点儿动心。
然而她还是沉吟着，犹豫不决的样子。
雷大有见状马上说：“春子，要不你开个价，我兄弟来关外收药，就差个熊胆就能回去过年了。”
宋春伸出了三根手指头。
意思是三根金条，这可比以前卖的价高了一根金条。
“……春子，这价也太高了吧?”雷大有犯难地说。
宋春微微一笑，拿着茶杯慢慢晃悠着，道：“三根金条，那熊皮，熊掌，熊胆全归他。雷掌柜，我要是你，就劝你那兄弟一声，有本事去老林子里猎熊，能猎到熊的人可不多。谁都知道猎熊，一个弄不好，就是有去无回。今天你也是遇到我，不然，他就在这儿等着，到过年也收不到熊胆回家去。对了，你可以跟他说，熊掌、熊胆全归他，熊皮归你，这样也不白忙活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