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邱唐不说话，秦文瀚又说道：“你做卧底之前没有接受过严格的训练，而且这次立了大功，我就不跟你计较不打报告就来警局的事情了。”
邱唐懒散惯了，在姚景竹手下，想做什么做什么，而且姚景竹从来不会过问她到底做了什么。
现在秦文瀚上来就说她不应该不打报告就来见他，而且她从昨晚开始，手就一直疼，连带着心脏都觉得有了压力。
疼痛和莫名的不安之下，因为秦文瀚莫名其妙的职责，一股无名火从心中升起，当即怼了回去。
“拿到证据不容易，如果被发现了，我可能不到一个小时就已经横死在家中了，到时候你看到的不是证据，而是已经凉透的尸体。”
邱唐的眼神凌冽，就是不说话都有种逼人的气势，更别提生气之下气场全开的邱唐。
秦文瀚站了起来，身子朝着邱唐那边倾过去，一掌拍在了桌子上，怒吼一声：“你就是这么顶撞你的上司的吗!”
邱唐向来吃软不吃硬，掏出腰间别着的匕首，一甩手，刀自上而下，落在秦文瀚手边。
“我这么对你，你还满意么?”
秦文瀚看着离自己的手指只有不到一厘米距离的匕首，转头怒视着邱唐。
“你，你不可理喻!”
邱唐忽然笑了出来。
“秦大组长，不可理喻可不是这么用的。”
邱唐说完，心脏处又传来一阵刺痛。
这次疼痛的时间却比以往要长，痛感也更加的清晰，直到邱唐苍白着脸色，弯腰撑在了办公桌上。
秦文瀚立刻打开抽屉，拿出止痛药，又去接了杯温水，放在了邱唐的手边。
“你怎么了?”
邱唐摆了摆手。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但是秦文瀚却误以为邱唐不想说。
卧底工作结束之后，谁也不知道这名卧底会沾染上什么乱七八糟的瘾，或者任务中落下隐疾也是有可能的，只是大多数的卧底不会主动说出来，生怕自己以后的警察生涯不能继续。
但是卧底工作结束之后是不能立刻归队的，还得接受一系列的调查，体检，还有上法庭。
调查是为了清楚你有没有隐藏的情报没有说，体检是要确认身体状况是否能归队。
至于上法庭，就是一个比较复杂的事情了。
卧底通常为了能够进入犯罪组织，不得不做一些犯罪活动。
而这种犯罪活动，也有分能不能定罪的。
如果邱唐只是为姚景竹促成犯罪的机会，还是可以的。
但是邱唐是帮助姚景竹，甚至是替姚景竹达成犯罪的过程，就必须要通过法律来定义她所犯的罪了。
不过只要卧底在工作期间没有犯太多的罪，或者是说犯罪事件不足以达到可以重视的程度的话，一般只要上头有能力的人一句话，卧底就可以消了这些案底。
但是邱唐所做的事情不止是这些。
几乎每次的交易她都在场，而且有很多次都是她替姚景竹去的。
再就是涉及人命的事件。
邱唐双手沾满鲜血，上头一句话是洗不干净的。
虽然不能让邱唐继续当警察，但好歹能活下去。
但是邱唐现在做的事情是两边儿都不讨好，白的这边儿你死不死也无所谓，黑的那边儿只要人姚家一句话，她这牢，是坐定了。
再说的严重一点，那是要上刑场被枪毙的。
邱唐什么都不知道，当初训练也没人告诉邱唐做什么是对的做什么是错的。
寥寥一个月，除了保命的手段和确保严刑逼供之下不会供出自己人就好，没人告诉你需要注意的事情。
她如今的处境，那是遭了无妄之灾。
邱唐的疼痛来的快去的也快，除了依旧苍白的脸色，丝毫看不到她刚才痛苦的影子。
秦文瀚把水往邱唐那边推了推，“水喝了。”
秦文瀚是邱唐的上线，对于邱唐，他了解的最多，而且他也不是一个单纯的什么背景都没有的小组长，对于如今的形势也看的清楚。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邱唐现在啊，就是那只小鬼。
看着邱唐一口气喝光了一大杯水，秦文瀚挑了挑眉，不知道该笑还是该为邱唐哭。
“你把东西放下吧，这两天也累了，回去好好休息，过两天会有人去你家接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