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太大声了,子规立马向我看来:“更衣,快过来,三小姐在屋里等着。”子规发话,大家立马给我让了条道,我整理衣衫,信步而去。
跟着子规来到三小姐的屋子,凉诗画正坐在书桌边发呆,看到是我立马迎了过来:“更衣你怎么来了?”
凉诗画在我眼里一直都是温文尔雅的模样,但是她利用了凉诗琴,让我十分不爽。我退了一步,和凉诗画保持一定距离,把凉诗琴的画递上:“这是七小姐让我送来的。”
凉诗画看见我不屑的表情,自知理亏,也不追究我的无礼,接过画打开。看到各色的菊花,竞相开放,再看到左上角批的字:落花无言,人淡如菊。凉诗画的眼里沁了些泪水。
看着凉诗画小心翼翼的把画收好,我便准备转身离去,凉诗画喊住了我。子规看凉诗画有话要对我说,先安安静静的离开了。我转过身,等着凉诗画开口。
凉诗画收好潋滟的泪光:“请你转告诗琴妹妹,这些时日真是难为她了。”
我肚子里还装着一箩筐气话,真想全部洒向凉诗画:难为,你也好意思说难为。既然知道难为了凉诗琴,为什么不一早就站出来说明,南宫玥那厮看中的不是凉诗琴,害得凉诗琴这几月受尽了白眼、揶揄。为了这份姐妹情,凉诗琴可是明知会成为公敌,也没有吭一声,六奶奶也不会说说几句就算了。好你个凉诗画,再加上南宫玥那厮,都不是好东西,恰巧处成了一对儿。
我把肚子里的气压了又压,心里替凉诗琴不值,叫苦,但最后只化做一句:“我替七小姐不值。”便转身离开。
门外,子规拉住了我,我看她一脸无辜的模样,大概猜出了她为什么这段时日变了。原来是早就知道了真相,又不敢向我袒露,干脆避而不见,到后来又怕七小姐真的撬走了南宫玥那厮,才到我这里来打探虚实。我也真是白交了这么个朋友。我把衣袖从子规的手里抽出,看着院内巴结的人群,干脆应了五房现在的景:“以后你跟了三小姐进了南宫府,可别忘了我才好。”也不等子规解释,便匆匆离去。我真怕,再呆下去,我会压制不住的怒吼出来。
走出了五房,我在路上跑着,任冰冷的冷风刮在脸上,生疼。一直跑回凉诗琴的院子,看到她,便迫不及待的把她抱进自己怀里,急切的告诉她:“我不会骗你的。”说完,紧紧地把凉诗琴搂在怀里,不管身上带进的冷风是否会冻着凉诗琴,只想让凉诗琴知道我的真心实意。
凉诗琴也将我抱住,声音依旧那么的动听:“我知道。”
你知道便好。我久久的抱住凉诗琴,全然忘记了时间的存在。
突然,一个声音打破了此刻的宁静:“你们在做什么?”
语气十分盛气凌人,我的身子不禁一颤,立马松了凉诗琴,转身便看到怒气冲冲的六奶奶受着冷风,站在门口。真是高兴不知愁来到。我双膝一跪,等着六奶奶的责罚。
六奶奶一进门便向我一脚踢来,这腿力,我直接倒在了地上。六奶奶气不过,还想向我踩来,幸而被凉诗琴拦下。六奶奶不动脚了,如一座大山耸立在面前。我又跪了回去。
凉诗琴也跪了下来,低着头,语气十分笃定:“是女儿让母亲失望了。”
“失望?”六奶奶嘲讽了一声,“怎会是失望。你看的那么明白,做得那么好。自己当了活靶子,到头来成全了别人。”门外的紫鹃悄无声息的走进来搬了一张凳子给六奶奶坐下,六奶奶继续说教,“早就跟你说了,真心替别人着想,别人不一定会领情。做人,做姐妹,做夫妻,三分真心都是多余。”六奶奶瞟了一眼我,“唯独这个下人,才是对你最真的一个。”听到六奶奶对我的赞许,我受宠若惊,不过六奶奶接下来的话再度让我认清自己:“不过她一没身份,二没钱财,就连姓都没有的下贱东西,光揣着十分真心对你也是枉然。和一条看门的狗又有什么区别。”
我的头越来越低,都快低到青石板上了。六奶奶的话真是针针见血,句句带刀。我突然觉得在凉诗琴面前无地自容,不敢再去看她。
看着我低下的头,凉诗琴昂首向六奶奶据理力争:“凉府的各位姐妹再亲,也存着利益的纠葛,终究不是一路人。但是更衣从小跟着我,不仅懂我,知我,更会替我着想,为我分忧。母亲,”凉诗琴语重情深道,“偌大的凉府,您只有一个紫鹃。而我,也只有更衣一个。”凉诗琴不理会六奶奶射来的利眼,把背挺得直直的,信誓旦旦,不怕责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