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呢,最终萧乐也没留住祯金。这一次的计策可以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真烈在收到人已经被救回的消息之后,自然就退兵了。这对他来说,也只不过是把人马拉出来遛遛,就当是一次演练了。
“元帅,重犯逃逸,计划是我想的,全因我不够机警,未能识破对方的阴谋。方才令胡人有机可趁,令我方兵将无辜丧命,都是我的错,请元帅责罚。”
萧乐单膝跪地,脸上全是惭愧之色。这是她首次意识到,原来主将一个错误的决断,会让许许多多的兵将丧命。
“这个计划是本帅应允的,若说你有罪,那本帅也有,你..你确实失察,误信细作之言,害我军损兵折将,然大战在即,此次就先打你五十军棍,余下先记着,以观后效。”
苏城本来想说你没罪,无需自责的,毕竟这样的事情换了个人去做,也不一定就比萧乐做得好。
但是众目睽睽这么多人看着,他也不好偏私,不然他以后怕是没法治军了。只好中途改口,罚了萧乐五十军棍。
五十军棍,说多也不多,说少也不少,但是实实在在的打下来,也够萧乐喝一壶的了。
若是换个体弱的人,说不得要被当场打死。
当众施罚,以示公正,这么多人看着,即使棍下的人打的是三军副帅,执棍的人也不敢手下留情。
一下一下的打在萧乐身上,萧乐要紧牙关死不吭声,最后五十军棍打完,她差点昏了过去。
不过好在还保留一些神智,死活不让军医伤药,发了好大一通火,才把人全都赶出了自己帐中,只留下了金疮药。
战报在几日之后,抵达了远在千里之外的平京,送到了苏洛阳的桌案上。
左边放着萧乐寄回来的信,右边放着折子。苏洛阳翻开了案上黑色封皮的折子,是苏城亲手撰写的。
直到看到那一行‘罚军棍五十,以明军纪’眉头微皱。
再拆开萧乐的信封,信内并未提及自己受罚之事,估计是怕苏洛阳心中惦念,只是对此次战败做出了深刻忏悔与检讨。
再有就是一些日常琐事,以及思念之情。
“陛下,可是边关战事不利?”阿诤侍候在一旁,捕捉到了苏洛阳微微皱眉的细节,于是方才有此一问。
苏洛阳合上了奏折,说了一句让阿诤莫名其妙的话“不是什么大事,吃点亏长些记性也好。”
第二日朝会上就有收到风声的大臣上奏弹劾萧乐,想要苏洛阳下旨降罪,剥去副帅一职,另选他人担任副帅。
理由是身为主将,竟然不能明辨忠奸,让我军将士白白牺牲,有失察之罪。
无怪萧乐出了一丁点小错,就被人抓住不放。这么年轻的四品将军,还由陛下钦赐府邸,封为副帅,怎么能不让人眼红。
最重要的是萧乐孑然一身,背后没有任何势力的身影,是个孤臣,之前她在平京的时候,各方势力加以讨好,但是萧乐都是冷淡淡的,并没有要向哪一方示好的意思。
现在她远赴边疆,正好可以趁此机会将她挤出朝堂之外,所以大家自然都想拉她下马,好让自己的人上位。
毕竟古往今来,兵权代表的就是权力。
有人用这种理由弹劾萧乐,何严自然就不干了,萧乐再怎么样也是他一手提上来的,当下站出来就是一顿好骂。
打仗哪有只赢不输的啊?你们这些文官就知道成天在朝堂里斗来斗去,动嘴皮子谁不会,这么喜欢弹劾,有本事自己上去打一个仗试试。
武将脾气暴躁,多数也都出身田野,说话粗糙点大家一般也都不会往心里去,但是何严这话无异于骂了所有的文官。
这会言官就不干了,他们专门监督朝廷大臣乃至君主的言行举止,何严措辞不当,侮辱了所有文官。
就算是苏洛阳,这些言官挑起刺来也是丝毫不惧,更何况何严一个兵马大元帅
“何将军不觉得自己所言不妥吗?武将定国,文官安邦,各司其职,岂能混为一谈。何将军这样说,不若下官也让将军来拟个治灾之策,不知道将军写不写得出来?”
双方各执一词,互不相让。
朝会之上意见不合是很平常的事情,基本上两三天就会上演一次这种吵闹。
苏洛阳神色淡淡的,让人琢磨不透她的心思。自从坐上了这个位子之后,她的成长速度不可谓不迅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