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佩瑜闪过一丝苦笑,说:“我也有话跟你说,现在快到中午饭点了,我们出去边吃边说吧!”
张学宁说:“吃饭可能不行,我中午已经约了沈静,下次我们再去吧!”
祝佩瑜听到又是沈静,有一股无名的火窜上来,直接拉着张学宁就往外走,边走边说:“今天必须和我吃饭,下次再和你的沈小姐约吧!”
张学宁听出了她话里的不满,虽不知祝佩瑜为什么生气,但也知道肯定和自己有关,所以只好顺着她。
而这边,沈静为了早点和张学宁出去吃饭,努力赶完了手头上的工作,高高兴兴地向医务处走去。但在楼梯的拐角处撞上了祝佩瑜和张学宁,还看到了祝佩瑜拉着张学宁的胳膊。三个人都尴尬地停在那里。
张学宁挣开了祝佩瑜的手,解释道:“阿静,中午我和祝处长有点事要出去,不能和你去吃饭了,我晚上再来陪你吧,怎么样?”
沈静有些讷讷地说:“哦。”她又看了眼祝佩瑜,发现她此时的看自己的眼神比平时都冷上百倍。
从满怀兴喜到落空失望是件很痛苦的事,尽管只是吃饭这样的小事,也还是令沈静有点郁闷。她只能一个人插着衣兜,很无聊的踢着路边的小石子低头走着。
她用力踢了一块石头,但石头滚动了没几米,滚动声就戛然而止了,沈静一看是一个男人用脚压住了那块石头,便抬头看去,原来是孙崛璞。
孙崛璞笑着走过去,说:“沈小姐,吃饭了没?”沈静摇了摇头。孙崛璞说:“太巧了,我也没吃过,要不一起去吃吧?”沈静本不想答应的,但因为一个人实在无聊,有个人陪吃饭也挺好的,另外就是她想气气张学宁,这几天看见张学宁净和局里的女职员走得很近,这也就算了,原本约好和自己去吃饭的,现在却毁约和祝佩瑜出去了。所以想到这儿,沈静冲孙崛璞笑了笑说:“好。”
祝佩瑜和张学宁坐在餐桌前,两个各怀心事的人都没动一下餐具。祝佩瑜说:“记得你还没去英国念书的时候,有次来上海找我玩,我就带你来这个餐厅,你还说你很喜欢呢!”
张学宁说:“哦,时间有点久了。”
祝佩瑜笑了下,说:“时间有时真可怕。”
张学宁说:“瑜姐,你有什么心事吗?”
祝佩瑜想说却不知如何开口,只得苦笑一声,摇了摇头。
张学宁见也问不出什么了,就干脆说自己来找她的事。她微微凑近低声道:“瑜姐,你要提防着孙崛璞,他最近表面是在忙分配房子和工薪的事,但实际上他是在找局里的那个内鬼。”
祝佩瑜听后有些惊讶,她觉得这两年里自己这个线人做得挺成功的,没留下过什么蛛丝马迹,怎么会让孙崛璞察觉的呢?也暗暗责备自己太过自负,不够小心,便说:“知道了,我会注意的。”
张学宁此时只想早点回去见沈静,见要说的也都说了,打算走了。
祝佩瑜见张学宁正欲离去,就拉住了她的手,因为自己心中的那个结如鱼刺鲠在喉,不吐不快,就说:“学宁,你能和我说说你跟沈静的事吗?”
张学宁被这么冷不防地一问,有些吃惊,也有些不知如何回答。虽然她接近沈静的确是有目的的,但在这些天的相处中,她觉得自己对沈静的感情同之前有些不一样了。她喜欢和沈静在一起聊天散步,倾听她的点滴琐事,喜欢看她打瞌睡时的睡颜,傻傻地用手指描绘她的轮廓,她会紧张沈静的喜怒哀乐,也会在意孙崛璞有意无意靠近沈静,所以在楼梯拐角处跟沈静分离,看到她失落的表情时,才会食不下咽,想急着赶回去哄哄她。但每当张学宁想起这些奇怪的情感时,都会告诫自己只是把她当一个需要人照顾的妹妹而已,只是同情和愧疚。
所以她只好对祝佩瑜说:“不好意思,有关任务的事我不能多说一句。”
早料到张学宁会这样回复自己,但祝佩瑜还是不免有些失望,她多希望听到听到张学宁斩钉截铁地说这只是一个任务而已。
张学宁走了,只剩下祝佩瑜一个人还呆呆的坐着。
此时,沈静和孙崛璞正坐在她和张学宁常来的那个马尔斯咖啡馆。沈静闭着眼睛听着身后传来的钢琴声,虽是同样的位子,同样的曲调,但弹奏者却不同了,怎么也静不下心来聆听。于是有些烦躁的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