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指的是月香?”
灰奶奶点了点头,感慨的说道:“那女子也是一个可怜人,你们救了人就走吧,别妄想渡化她,一不小心把她弄醒了,怕是在没有人能压住她。”
桑桐问道:“前辈,冒昧的问一句,这月香可是鬼修?”
“并不是,她的执念太重,无法入道更没办法解脱。”
“怨气这种东西会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消弭,已经过了这么多年……”
灰奶奶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似笑非笑的看着桑桐:“消弭?你可知这月香遭受了什么!?”
“被饥饿的村民捆在定风桩上活活烧死,分食其肉。”
“远没有这么简单,月香怀的是遗腹子,丈夫死后被人赶到了村头,在一所破旧的茅草屋里生下了孩儿,孩子一降生月香便承受着村里人的风言风语,丈夫死后她家的良田被霸占,换来一亩半的盐碱地,娘俩儿终日稀粥野菜果腹,那孩子因此头颅肿大,小小年纪瘫痪在床,村里的郎中觉得这孩子来路不明,是不干不净的野种拒绝医治,那可怜的孩子没能逃过那场天灾,月香用双手在后山上刨了一个坑把孩子葬了,没过几天就被别人挖去炖了汤,月香悲愤不已找到那家人理论,却反被暴打一顿,那家人还嬉笑着当着月香的面吃她的孩子,月香发疯似地回家取了剪刀与那家人拼命,可是一个饿了这么久的女人哪里是一家五口的对手?月香被打的遍体鳞伤,趴在地上赌咒发誓她的眼神吓到了那家男人,这个男人咽不下这口气,策划了后面的事情。”
“月香抵死不承认勾引之事,那个带头人便邪笑着对月香说:你不承认不要紧,我们可以让大家亲眼看看你有多脏,于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十几个男人轮番对月香施行了侮辱。”
灰奶奶环顾一周:“杀人不过头点地,这样的仇恨,是时间能冲淡的吗?”
所有人的脸上都涌动着愤怒和羞愧,对人类的罪恶行径感到深深的羞愧。
灰奶奶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这段历史烂了也就烂了,老太婆也不是多事的人,只是告诉你们,不要妄图渡化月香,也不要招惹她,月香村的先祖虽然罪恶滔天,但这些晚辈都是无辜的,她们被困在遗忘之地已经很可怜了,如果你们触怒了月香,一旦她察觉当年和她签订契约的人类已经不在,很有可能会二次报复。”
“我们明白了。”
“走吧,老太婆送你们一程。”
灰奶奶使出缩地成寸的本事,带着几人用最快的速度翻过了另外一座山:“去吧,再往前走几里地就到月香村了,记住我说的话。”
“谢谢灰奶奶。”
“月香的魂魄可能在村子的两处地方,一处是村口的定风桩,一处是供奉她的小庙,经过这两处地方的时候,要格外小心。”
“知道了。”
穆容几人和灰奶奶告别,向月香村进发。
灰奶奶看着她们离开的方向轻声说道:“天蛟,‘先破后立’的玄机你可领悟了?好好珍惜这次机会,三姑等你回来。”
几十分钟后,穆容远远的看到了一根柱子,示意众人:“月香村到了。”
“我查了下刘鸿德的资料,我们先到他家去一趟,装成他的朋友套些情报。”
“好。”
月香村的定风桩,是一根需要三人环抱,足有十几米高的石桩。
上面雕刻着古朴的图腾,风沙侵蚀了柱身,图腾模糊难辨,当年那场罪恶的火刑也找不到一丝痕迹。
穆容看到柱子上系了许多红绳,台子上还摆放着各式各样的贡品,想来是月香村民来祭奠月香时留下的。
这些后人也许并不知道月香村真正的由来,这些贡品也绝非忏悔,而是村民们在遵循先人留下的典制。
自打进入月香村,穆容便觉得有些不舒服,说不上来的压抑,让她心烦意乱。
她寻找桑榆的身影,发现桑榆也在用温柔的目光注视着她,一颗心便安静了下来。
桑榆来到穆容身边,轻声问道:“身体还好吗?有没有不舒服?”
穆容摇了摇头,桑桐听到声音回过头来,目光在二人十指相扣的手上停了一会儿,挪开了眼。
复行几十步,正式来到月香村口,一座古香古色的牌楼,匾额上书月香村三个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