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世济扔出一副通缉,画轴散开,画上是苏沚心的头像,悬赏的事物居然是官职!
一抹杀意看向穆世济,但是穆菱柔仅仅只有这杀人的眼神,奈何不了任何。
天子是不可以依靠,只能利用和被利用的人,她只会选择对自己有利的事情。
这一点穆世济和穆菱柔都想到了。
“好!”
妥协二字因情而起,她不敢去想那个让她作呕的齐州小王爷。
杀伐之夜一过,难过的不只有失了亲人的人。
穆菱柔的心也如刀割一般绞痛,她二人的缘分,怕是就到此了。
转念一想,这样也许是最好的结果。
解释或许有用,可是她不想仗着苏对她的信任。
毕竟自己终究有欺瞒于她。
没过几日,晋阳公主与齐州小王爷的婚书下来了,天子本是要让齐王与权万纪回朝的,因婚事特许晚些日。
晋阳公主的婚事传遍大肃上下,那些倾慕许久的才子佳人,怎么也想不到晋阳公主这样的人会嫁给一个昏庸无能的胖子?
百姓们自然不会这么想,人家好歹也是个宗室小王爷,将来是要继承王位的。
门当户对,有什么不好。
茶馆内,苏沚心提剑就离开了,她潜伏在侯府周围多日,终究不见人出来。
顺天府一条隐秘的巷子里,苏沚心从房顶跳下。
剑锋指着穆菱柔,离喉咙只差一寸。
穆菱柔还是穆菱柔,畏惧不曾有,冷莫也不曾少,但是似乎冰蓝色的眸子里多了一份怜惜。
“既不喜欢,何苦骗我,既然有所图,何不言明,要杀我全家!”满布血丝的眼睛,怒盯着她,一字一句的咬着。
她来,想听她解释,她不信穆菱柔对自己没有半分情,那么多次的缠绵悱恻,听着她对自己的叫唤,她不信。
穆菱柔眸子里闪现决然,如今她觉得不解释让苏沚心继续误会,是最好的方法。
让这个人恨自己,比什么都好。
与侯府沾染的人,她知道,最后天子不会让其善终。
穆菱柔将目光移开,装作不敢看她。
“呵,承认了,原来这一切都是你们布的局,一而再再而三的要杀我,是我,是我瞎了眼,看错了人。”苏沚心误以为,穆菱柔曾经想要杀了自己。
苏沚心又看向张景,张景没做阻拦,但是他知道公主心里的苦。
面对眼前的人,自己失去了一切,她却可以当做没发生一般,如此凉薄。
但是苏沚心的手怎么也下不去,后退了两步,横刀落地发出两声响。
看着自己的手,苏觉得自己疯了,无药可救了,眼前人是灭族仇人啊,她却下不了手?
苏沚心望着她苦笑,苏不知道如今穆菱柔的心里又是怎样的一番苦涩,以及心痛。
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上面的柔字恍眼。
“我与你,从此两绝,我不再欠你什么,下次见面时,便是仇人!”
狠了心将玉甩在地上,恍若间,她的眼前,玉碎成几块,那个柔字破碎!
苏沚心只捡起剑没有回头,深深的闭眼,再睁开时,她便不是苏沚心。
骑在马上,风如刀般打在脸上,苏自问,下次见面她是否自己真的下得了手。
还有一事她未提起,穆菱柔的婚事,纵使她再怨恨,可是毕竟深爱过的人,这件事让她痛上加痛。
呵,转眼就要嫁给别人么!
穆菱柔不知道,她竟能说出这样的话,前不久的情深还历历在目,如今几日不见已经是生死仇人。
苏沚心刚离开,她便身子软了下来向墙边倒去,扶着墙,张景欲上前被她挥手止住。
“公主这又是何必!”张景的悲痛,怕也是不敌穆菱柔的。
苏湛虽离他而去,可至少是爱着的,而公主所做一切全是为她,却要受这地狱般的苦。
解释一句,就这么难吗,宁愿自己受着折磨,受着痛苦,也不愿意…
“恨我,总比爱我的好!”
这句话,她不是第一次说,穆世济想要造反,这是不争的事实。
就算有江南坐镇,有富甲一方的财产,那又如何。
前朝余孽,一朝更替,又反被灭的例子有,可是极少。
天子是什么人,坐了天下二十余年,早已经对天下了如指掌。
穆世济在厉害,在活得比天子久,但你手里拿着的,不过是天子所给你的寸土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