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值当的，我不介意。你生气，我受着便是了，总是死，那也是我心甘命抵。
“现在，走出这个门去，你不必再受我的折磨，恩怨从此两相消。好吗?”
不好!我不要!我不要走，不要离开你，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步隐洛揪着眉头死死咬着下唇，一直到唇上渗出鲜红慢慢晕开。
“您不要我了吗?”
纵使心思百千转，到了嘴边，却只变作一句话。她伸手扯住陈风华衣袖，一开口声音沙哑得不行，似是在询问，又似是祈求。求求你，别不要我，好不好，我会很乖的，不会惹你生气的。
“是啊，我不要你了，所以你走吧，不要再回来了。”
陈风华覆在步隐洛脸颊的手落到她肩头轻轻推搡一把，推得步隐洛向后撤了一步，可这个人就是不动。
“我不要。别赶我走好不好?”
声音染上哭腔，拽着陈风华袖子的手再次捏紧了些。陈风华看了她一眼，没有再说话，步隐洛也自当她是默认了，却不敢离开，生怕这人会把她丢弃。
陈风华接了个电话出去了，步隐洛就站在她的书房里等，看着太阳从窗户外面消失，余晖散尽，夜色沉凝如铁，她站得累了，就靠着墙角发会呆。
陈风华的书房里没有钟，步隐洛看了看手机，一点了，大概今晚是不会回来了吧。身子靠着墙缓缓下滑，抱住膝盖。
陈风华回来时就看到这样一副场景，踢了踢这人小腿：
“回房去睡。”
“嗯?我知道了。”
步隐洛揉了揉眼睛站起来，眼皮再次耷拉下来，估计这样子走出去会直接摔下楼去。陈风华被一堆事情烦到头快炸裂，步隐洛这个样子让她的太阳穴开始隐隐作痛，拉着这人的手引着她回房。
“走。”
“嗯。”
没清醒的步隐洛分外乖巧，乖乖跟在陈风华后面任由她牵着自己走。
“放手。”
“放了你就不要我了。”
将步隐洛带上床准备去办公，结果这小东西拽着她的手死活不肯松开，还得负责哄。
“没有不要你。”
“真的?”
“真的。”
“那你别丢下我，说好了。”
你可别骗我。如同梦呓的话却刻进心里，步隐洛的手总算是放开了，竟是一夜长梦。
一夜未眠，陈风华走下楼就看到那只小东西坐在桌前眼巴巴地等着，看上去，又乖巧又委屈。她在讨好她，她自是清楚不过，只是如今又该如何相对呢?步隐洛，你倒是说啊。
“风华，走吧。”
才放下碗筷，就有个穿得像火烈鸟一样的女人出现在门口，步隐洛脸上顿住错愕，随后低下头去不再看，全做逃避。陈风华站起来，揉了下她的头顶，穿上外套和这女人一起走出门去。步隐洛盯着白瓷碗底，脸上表情不知该用什么来形容，为什么，这一次她会这么不安?
步隐洛躺在床上，她知道陈风华回来了，还有另一个人，听声音，是早上的那个女人。现在一切都摆在了她面前，是个什么样子她也该接受了，现在就差，就差……
像平常出门一样穿好衣服走出房间，在走廊那边，远远地就看到陈风华的房间里透着光，那是她从来不被允许进入的房间，如今那两人却是在。
心口一阵钝痛，她一步一步向前走着，仿佛赴死的步伐，她听到房内粗重的喘息声，两人的私语。步隐洛扶着门框，再往前一步，一切都会残酷地在她眼前展现，可是这一步她怎么也迈不出去。
胸口的闷痛越来越剧烈，她顺着门框缓缓滑下跪跌在地上，就像脱水的鱼一样，大口地呼吸着，胸口剧烈起伏，不行，不可以在这里。她听到房内的喘息停下，随后而来的是清脆的脚步声，用一种近乎手脚并用的方式爬起来跌撞地逃跑。
“喂，她走了。”
“嗯，这样就好。辛苦你陪我演戏了，余枳。”
陈风华点燃一支烟，看着烟雾飘散，余枳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她。
“你这样子很像事后烟，我会有一种真的被你上了的错觉的。”
陈风华一愣，随后一阵轻笑，她站起来走到窗边，从这里，她可以一直看到小东西离开。余枳看着陈风华这个样子忍不住只摇头，这个人又何苦费尽心思折磨两个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