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常无用却认真地在准备刻纹,她说不清是为什么。她答应了王女,答应了西塞莉,要为做好这次刻纹。
但她也答应了奥尔格勒,她不得不,也必须杀了王女。
王女很可恨,无数无辜的生命因为她而死去。常无用确实不会这样做。但,常无用扪心自问,如果芙丽雅遭到了这样的事情,如果要牺牲别人去拯救芙丽雅,常无用知道,她一定会选择芙丽雅。
所以她们本身其实不是差别太大的人,只是立场,环境不同而已。
常无用想履行自己的承诺,做好刻纹,然后杀了她。
这是无用的坚持,但常无用就想这样做。所以,我才叫常无用吧,常无用想。
随着准备越发的充足,刻纹的那一天终于到了。
芙丽雅去注意阿尔斯冷,常无用做刻纹的地方看了看,是在上次给芙丽雅刻纹的地方,所有一切设备都和上次摆放的差不多。不同的是,中间放了两张床,一张给王女,一张给旭日干。
“阿纳斯塔西娅·阿博特。”一个熟悉的声音叫常无用的名字。
是西塞莉,她表情凝重,脸色白得像蜡。
“怎么了,西塞莉。”常无用装作轻松地问,但看着西塞莉的样子,她知道出事了。
“你要杀了公主。”西塞莉说,她用的是肯定句。
“恩?”常无用皱着眉看着她。
“巴图。”
常无用感觉自己的眼皮抽搐了一下。
“巴图告诉我了。”西塞莉说。
“那种人说的话,也能信?”常无用强作镇定。
“你果然知道。”西塞莉说,“那种人的嗜好,就是他的弱点,他在城堡外面,我给了他他想要的。”
“一个10岁的女孩?”常无用说。
“三个。”西塞莉说。
“为了女孩他什么都能说。”常无用感觉自己的身体绷紧了。
西塞莉逼近常无用:“我告诉他,如果他撒谎,不仅得不到女孩,还会吃到自己的命根子。”
“他为什么要冒着这么大的风险陷害你?”西塞莉激动起来,“告诉我,阿纳斯塔西娅·阿博特。”
常无用一时无法回答。
☆、信任
“你没有证据。”常无用说,她第一次仰视着这个比她高一点的西塞莉。对方浅茶色的眼睛毫不掩饰主人的情绪,她生气,失望,甚至无可奈何。这个小女孩是15岁?还是14?
常无用突然想,没人能比她更理解14、15岁时候的脆弱。一种极端的脆弱和坚强。
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公主杀你不需要证据。”西塞莉说,“公主马上就会过来。”
常无用不再说话,她继续一丝不苟地整理刻纹用品。现在她太矮了,黑袍人特意锯了一张长桌的桌腿,让她可以站在上面,在两个床之间拥有刚刚好的高度。
现在…常无用去要求一个守在门口的黑袍人准备更多的东西。
“公主不会让你来做刻纹的。”西塞莉冷着脸说,“公主不会相信你。”
相信,是的,相信是这个世界上最奇妙的东西。
常无用不予理会,她继续做着手头上该做的事情。不一会时间,王女来了。
“那么,巴图为什么要冒着这么大的风险陷害你?”在听完了西塞莉的陈述之后,王女嘶哑着嗓子问。她的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
阿尔斯冷轻轻抚摸着他手上的红鞭子。
芙丽雅不在,常无用让她去大门所在的门楼了。
“我以为人跟人不一样的。”常无用突然没头没脑地说一句。
房间里所有人都在看着她。
几个黑袍人搬来了一张新的床和一张新锯好的桌子,他们看见气氛不对,一时卡在门口不敢进来。
“西塞莉,你曾经说你愿意为公主而死。”常无用说。
“我现在也愿意。”西塞莉不假思索地说。
“那你为什么不愿意像旭日干一样躺在那张床上!”常无用突然质问。
“躺在那张床?”西塞莉说,“我…”
她在惊讶,是的常无用知道她只是惊讶。但,看起来多么像犹豫啊。
王女的眼睛紧紧看着西塞莉。
“我当然愿意…”西塞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