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我最清醒的时候,便是去偷看左越和柳偲扬的时候。她们的感情很好,几乎像是一个人一般黏在一起。我躲在丛林里看着她们,想要笑,却是哭了出来。
“妈妈!妈妈!那里有疯子!”一个小孩子的喊声,把我惊醒。我惊慌失措的看向她,而在回头之际,我发现了她那根对着我的手指。疯子?疯子在哪里?她是在说我吗?“我不是疯子!我不是疯子!”我走过去对那小女孩说着,然而她却是哭的更加厉害。
我一向对小孩子最没有办法,刚想要伸出手去摸摸她的头,就被小孩子的妈妈推倒在地上。“快来人啊!这里有疯子!这里有疯子!”那小孩子的妈妈不管不顾的喊着,竟是惊动了那边没有走远的左越和柳偲扬。看到她们往这边跑来,我彻底慌了神,刚想要起身跑走,便被人抓住了手。
“这位小姐,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我找人送你去医院好不好?”那人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平日里的天籁,在此时却成了催命之音。我真的像是疯了一般的挣开她,而她以为我要伤人,而不肯放开。柳偲扬站在一旁,看到我这幅样子,急忙叫警卫过来制止了我。
“陈叔,麻烦你把位小姐送去警察局找一下她的家人。”她,是这样对那个警卫说的,而后,只是淡淡看了我一眼,便拉着柳偲扬离开了。我大声的笑着,眼泪却是更厉害的流出来。“对不起,是我失礼了,我知道我的家在哪里,不需要你们送我了。”
我恢复了一贯的平静,淡淡的对着那些保安说着。而他们,似乎也不愿意管这些闲事。毕竟他们是扬越的保安,而不是警察。
这一场闹剧,随着我的离开而结束。我就这样一路傻笑着,回到了家里。
站在浴室的镜子前,这是我这十多天来第一次这么认真的打量自己。一头黑色的头发乱糟糟的覆盖在脸上,毛糙而干枯,比起午夜凶铃里的贞子,还要让人惊悚和厌恶几分。苍白的脸上看不出一点血色,脸颊也瘦的凹陷下去。呆滞的目光,搭配着那一身污渍破烂的衣服。
呵呵,怪不得,那孩子会说我是疯
子。
怪不得,她认不出我。
就连我,都快要不认识我自己了。
打开了热水,我脱掉了衣服跨进浴缸里,几乎把自己搓掉了一层皮才肯出来。喝了一半的,没喝的酒,全部倒进了厕所里。眼看着房子又恢复了之前的面貌,我疲惫的穿上放在柜子里,许久未穿的正装。
现在,还早。
重新振作,从来都不需要挑时间。
夏依,再这样下去,不仅仅是左越不会喜欢你,就连你自己,也会厌恶你自己。
我这样对自己说,踏出了房门。开始...
没有那个人的生活。
“你没有!?夏依,你是不是把我当成了傻子!我不信你不知道我在哪里工作,更不信你会忙到整整五年都不来找我。我知道你一直都是个不太与人亲近的人,本以为我们是最好的朋友,现在看来,好像是我想了。”
看到左越难过的脸,我强迫自己扭过头,只因为我害怕,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会冲上前抱住她。
“怎么?为什么不敢看我?是不是被我说中了心事?夏依,你知道吗?在毕业之后,我尝试找过你。你知道每一次打给同一个号码都是无人接听的感觉吗?我是你最好的朋友,我会担心你!我也会想你!”
“偲扬不止一次说过她可以帮我找到你,但我却都是拒绝了,因为我不想用那种方法找到你,我只想凭我自己的能力来找你,更希望你能够主动找我!没想到,这一等就是五年。是不是我做了什么让你讨厌的事?所以你才会这么急着躲开我!?”
“我没有!”我大声的嘶吼出声,而她似乎也被我的反应吓了一跳。正如所有人看到的那般,我是一个性子颇为冷淡的人,似乎什么事情都无法挑起我的情绪。刚才,是我活了这二十八年以来,第一次这么大声的喊叫。
不管是性子,还是人格,我都是个极其压抑的人。曾经就有人说过,我是个彻彻底底的怪人,也许早晚会得忧郁症。但是我知道,我不会,我只是太理性了而已。理性到懦弱,理性到胆怯。
“左越,很抱歉,这五年来我的确发生了一些事,所以才会故意和你断了联系。”说到这里,我起身走下床到她身边,伸出手抱住她。“相信我,你永远都是我最好最好的朋友。你和偲扬的婚礼,我也会去参加。我会做你的伴娘,亲手把你交到她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