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上熟悉的白色麒麟锦衣,身上不禁舒服多了。她擦了把脸,洗了洗手,叫静儿先去母亲屋里帮忙,自己却漫步到府中花园,留恋地看着这些熟悉的景色。已入初秋,但是南方的植物还是那么翠绿,气候也很温暖。四处的桂花开得很好,香飘满园。她不知不觉地步入香园,流连在桂花从中,想念着奶奶曾经做的桂花糕。
飘忽中,忽见万花丛中那抹倩影,白衣胜雪,翩翩然立于桂花树下,云鬓飞扬,若白鹤就要飞去,美得让她窒息。宇文淳绱,是她。
她慢慢走进了她,她还是立在那里,背对着她,仿佛是在等待。直至她离她只有一米远,她的个子只到自己的下巴,她好瘦啊,断延想着。突然淳绱开口了:
“何须浅碧深红色,自是花中第一流。桂园飘香,人人都爱,不是吗?杨都统。”说罢,转过身来,对上了双那朝思暮想的眸子。还是那样明亮,还是包含着满满的温柔,还是如那时一般有些惊慌失措,还是那般的可爱,她想到。
“呃,宇文小姐,天已微凉,你穿着单薄,站在这,吹风久了,对身体不好。”她说道。
“哦,多谢杨都统关心。”她心中又是一暖,不知不觉显出了羞态。
杨断延看着她低下头来,美丽的容颜,略显生分的话语,心里有些微微的失望。她说道:
“在下要去家母处用膳,小姐也一起吧。”说罢,转身准备先走。
“断延,几日不见,可还好?”她突然开口了,那称谓让断延一喜,她转过头来,看到了她眼里的笑意,顿时有一种被耍的感觉,为什么每次和她在一起都有一种被耍的感觉呢?她有些无奈,又有些不甘心,于是笑道:
“在下最近挺好的,看样子淳绱小姐伤势好得很快嘛。”
“嗯。”她淡淡地点点头,“腿还没有完全好,走起路来还有些疼。”
“那你还出来走动,不知道自己的腿伤得多深吗?我说你怎么好得那么快,原来根本就没有好。”她有些气急败坏地说道。
她却看着她急得样子,笑容更胜,她看她还笑,心中更气,说道:
“既然你还没有完全好,我如何能让你走动。”说罢也不待她反应,直接拦腰抱起了她。她惊叫一声,双手下意识环上她的脖子,实实在在地被抱了个满怀。
“快放我下来。”她急道。
“不可以,我还是抱你去用膳吧。”
“我,我已经……”她急着要说,美丽的眼里满是焦急,闻着她身上好闻的香味,却又难开口了。
“已经什么,难道已经好了?你别骗我了,这才过去半个月,断腿如何能好。”她不听她的,只是一个劲地抱着她冲进了中堂餐厅。正在摆放碗筷的刘氏和静儿,还有一屋子打下手的侍女全部愣在当场。刘氏、静儿看着自家的少爷抱着那个一直住在府上的姑娘,那画面该怎么说呢,实在是太美了。
两人都是一身白衣,一个俊美无比,一个绝美丽人,简直亮瞎了眼睛,两人眉间都有一点朱砂,更添妖艳美丽,就像天上下凡的仙人,一阵香风袭来,是龙延香混合着另外一种清新的香气,还带着点点桂花香,真是好闻。
“这是怎么了?”刘氏还是反应了过来,问道。
“哎呀,你快放我下来。”她羞红了脸,在她怀里挣扎。
但是,断延没有理她,只是径直地将她抱到了餐桌边的座椅上,这才放下她。随后,她转身皱着眉对着刘氏说:
“母亲,她的腿还没好,为何会让她在花园里走动,难道没有人看着她吗?”
“嗯?”刘氏似乎是一头雾水,并不了解情况。她转身问静儿:
“给小姐派去的丫鬟呢?为什么人不见了。”
“回夫人的话,派给小姐的丫鬟秋儿是个有分寸的丫头,不会无缘无故让小姐受累。”她点到为止,并没有往下说,但是在座各人都明白她的意思,这事分明就是淳绱自己坚持要做的。
“我的脚已经好了,我刚刚是和杨都统开个玩笑,不必当真。”淳绱开口说道,语气冷了下来。她美丽的眼睛中没有刚才的羞涩,只有如深潭一般的生冷平静。
“是吗?”刘氏锐利的目光看向淳绱,她自从七天前给她诊过最后一次脉,看过最后一次腿之后,就再也没有看过她。她一直觉得淳绱这个女孩是个奇怪的女孩,受这么重的伤,不哭不闹,听口音根本就不是南方的人,她一直都在怀疑她的身份。后来她特意问了一下杨元尚,得到了一个答案:北方宇文世家最后一人。于是她就更加担心了,这样一个定时炸弹般的人物摆在家里,还要像菩萨一般供着,不知这父女俩是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