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延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只觉得鼻腔一热,即使曾看过无数次,心智坚定如她,竟然还是流出了鼻血!她顿觉丢脸,急忙抬手,捂住了面罩下的鼻子,同时错开眼去,再也不敢看她。
“呵呵呵...”如银铃般的轻笑声,从下方传来,淳绱笑得很妖,那笑容,实在太魅惑,断延只得眼观鼻鼻观心,一动不敢动,仿佛只要一动,就会被眼前这妖精吃了一般。
“看你不走,是决定留下来陪奴家吗?那还呆在梁上干什么?奴家可没办法爬上去拉你呢,呵呵呵...”
“你,你是谁?”断延不知该说什么,七年不见,今日重见,淳绱带给她的冲击实在太大。她大脑一片空白,手脚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竟然问出了这样白痴的问题。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这次淳绱并没有笑,只是偏着头认真地想了一会儿,说道:
“是啊,这个问题对于龙帝陛下来说的确有些困难,奴家就破例解答一下吧。奴家不是宇文淳绱,奴家无姓,单名一个瞳字,宇文淳绱早就不见了,不知道消失到哪里去了呢,呵呵...”
“你!看来你已经知晓我的身份,我也不必瞒了。”断延听了此话,登时大怒,从房梁上跳了下来,怒视那张无比熟悉的脸,这脸,分明是淳绱的脸,可那漆黑的瞳眸里,却看不到一丝一毫人类的情感,她虽然媚态从生,极尽诱惑之能事,但实际上却一点情感也不含,只是为了勾引而勾引,她心中定然是为了达到某种目的才会如此来诱惑自己。
“龙帝陛下何须动怒,奴家并没别的意思,只是陈述一个事实。不过龙帝陛下既然赏光来我这里,奴家自然要好好招待一下了。请陛下跟我来,呵呵。”说完勾魂一笑,率先向外殿走去。
断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只得跟着走上去,她要看看那藏在淳绱身体里的家伙究竟要干什么!
来到前殿,她妖娆瘫坐在榻上,断延紧握双拳站在她身前,她抬眸,满是笑意地看着她,说道:
“龙帝陛下为何不坐下,待奴家为您沏茶,稍等。”
说着再次起身,却被断延一个闪身挡在了身前,她饶有兴致地看着断延,断延则冷冷问道:
“我要知道绱儿是否还活着。”
“哈哈哈,陛下,您真是有趣,奴家都说了,宇文淳绱已经不存在了,这具皮囊,没了奴家,不过是个死尸罢了,奴家这么说,您明白吗?”她笑道,眼里却没有丝毫笑意,只有没有温度的冰冷。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是听闻此话,断延还是觉得像是被雷劈中了一般,踉跄地后退了两步,正好碰到了椅子,一下子坐了下来,一脸不可思议盯着那一张美丽无比的脸,轻轻摇着头,似是根本不相信。
瞳丝毫不理她的反应,依旧巧笑倩兮地去倒了茶,端过来放在了她手边的茶案上。然后媚声道:
“陛下请用茶。”见她毫无反应,她不由得道:“您一直包着头,不觉得闷吗?奴家帮你拿下来吧。”
说罢,她就伸手要帮断延取下抱着头的黑布。她一靠近,熟悉的香味传来,断延心神一晃,仿佛又回到了从前她帮自己束冠理襟的日子,一时没有阻止,就被她将头上的黑布以及遮掩脸庞的黑布全部取了下来。
白发如雪,眉如剑,眼若辰,虽已三十又二,依旧俊美无比,仿佛少年一般,丰神俊秀,衣袖风流。只是,不大雅观的是,挺翘的鼻子下拖着老长的血迹,显得有些滑稽。瞳一时没忍住,“噗嗤”一下笑了出来,然后就再也停不下来,捧腹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断延怔忪,一片黑暗中,从剑拔弩张到大笑不止,气氛一时诡异无比。
过了半天,断延才反应过来原来是自己的鼻血惹她如此大笑,登时尴尬无比,脸如火烧,急忙用衣袖将脸擦干净。咳嗽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
过了好一会儿,她似乎笑不动了,终于停了下来,又恢复了最初那媚态。然后看着一脸薄怒的断延,笑道:
“好了,陛下,奴家也不和你打哈哈了。我知道陛下此次来的目的,是为了救你这个俏娘子的,奴家实话告诉你,你的俏娘子其实还有救,但是,对我来说,若是你的娘子获救了,那么就是我死的时候。奴家好不容易才复活,怎么能就这样死了呢?所以,想要救你的娘子,大约是不可能的。”
听她此话,断延沉默了半晌,心知她是要替条件,便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