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绱站在床边,烦躁地踱着步,她怎么还不回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现在的她根本是六神无主,只想要见见她,看看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窗外突然传来“踢踢踏踏”的马蹄声,她心下一喜,立刻朝窗户看去,果然是她,还是那样,只是身上的衣服换了,应该是回过家了吧。看见她似乎没事,她就放心了。然后,她找来宫女,对她说道:
“去请杨都统进来,我有事要问他。”
“是,娘娘。”
断延才下马,连口水都没喝就见宫女来传自己,说是娘娘找她。她的心立刻揪了起来,不会是发生什么事了吧。南朝宫内武官皆不可入后宫妃子寝殿,只能在帘外听候问话。上次断延入内完全是因为她是她名义上的义哥哥,还是看在杨元尚的面子上的。这次,恐怕还是要守规矩,在帘外候着,于是,她站定在帘外,透过珠帘看着里面的美人,好像没什么的大碍,她暗暗松了口气。
“娘娘,您找末将?”
本来侧对着珠帘的淳绱见她来了,立刻转身走向珠帘,想要撩起珠帘看看她。但是,她看见帘外低着头恭敬的她,在珠帘后停下了脚步,一瞬间心有些痛。她仔细看了看她,真的没什么大碍,于是开口问道:
“你,今天有没有碰到什么事?”
断延一愣,她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自己究竟该怎么回答?她思考了半晌,依然没有回答。淳绱见她久未答话,有些着急,她果然是遇到了什么,于是她又一次问道:
“金龙是否有恙?”
断延浑身巨震,她知道?于是她急忙回道:
“莫非彩凤也?”
“是的,有奇怪的事发生。”她回答道,然后将声音压低到只有两人听见的范围说道:“莫非金龙有新的能力产生?”
断延看着她的双眼,缓缓回答道:
“力量、速度大幅度提升,不久就消失了。”
“我的双眼有控制人的能力,不过也很快就消失了。”她的回答让断延更为惊奇,她以为这世上再没什么事情能让她惊讶了,没想到如此奇怪的事都有。就在她发愣的时候,淳绱又开口了:
“我已有办法接近太上王,安心。”她秋水般的双眸直视断延的星眸,目光中的坚定与自信着实让人信服。
断延没有回话,只是看着她,现在的她们隔着这片珠帘,虽然靠得极近,却感觉相隔极为遥远,她那彼端几乎是她不敢触及的地方,却又是她最想到达的地方。她突然开始憎恶自己,为何要踌躇在家国之间,难道不会有两全的办法吗?她来到这个世界难道是为了来忧愁苦涩的吗?她拥有强大的力量难道是白有的吗?她是她的缘分,有缘也要有分,就算没有也要自己制造。她要找出出口,要逃离这座迷宫,她要拥抱她!
她揪住珠帘末端一颗珠子,将它掐了下来,然后伸出手掌,将那珠子放在掌心之中,看着那美丽的双眸说道:
“你等我,有一天,我会救你出来的,以此为证。”她将手穿过珠帘,将珠子递到了淳绱的眼前。
淳绱颤抖的手指捏起那颗珠子,指尖触及她掌心的温热,顿时双颊绯红,这一刻,她有一种飘飘飞入云端的感觉。她能感受到她转变了,似乎打开了心结,下定了决心般。她将珠子捧在双手之中,紧紧握在胸前,终于露出了绝美的笑容,
“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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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元五年十一月底,北朝异动,大批军队开抵岳龙江边境,引起南朝恐慌。杨元尚奉旨代领新训结束的隍蛇军重新回归前线。
乾元五年十二月初一,镇北侯朱刚奉诏回京,太上王摆下接风宴为他洗尘。
“哈哈哈,朱卿真乃我南朝一大功臣啊,这北朝小虾米们被朱卿是吓得不敢开打了吧。”军部大嗓门车骑将军邓辉大声笑道。
“邓将军言过了,朱某可没那个本事。”
“诶,爱卿此言差矣,爱卿可是咱们南朝数一数二的大将,来,咱们干一杯。”上座的惠宗似乎酒兴正浓,不断劝酒。
“没错,没错……”诸大臣附和,也一一敬酒。
陪席的断延显得有些无聊,正闷声不响地对付着自己盘子里的食物。今天出席的大臣皆是军部的大佬,也多是太上王的人,不知太上王招这镇北侯回来是要干什么。对于他们这些逢迎恭维的话她显得有些厌倦,为何还不步入正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