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说,你是一个gay。如果你个二三线城市背着房贷好死不死还有被传染艾滋的gay,别人只会说你该死,没人在意你,也没人在意那些年里你为了自我认同付出的努力。可如果你是个在某方向有着卓越成绩,特别是艺术方面著作等身的gay,别人会说,啊,他这样敏感的人,是gay才对吧?就算好死不死也有了艾滋,别人也会叹惋,哎,英年早逝。
对于同性恋来说,在这种奇怪的文化语境下,成长过程中,乃至到了社会进入职场,他们背负着的压力要比所谓的正常性取向的人背负的多。因为他们面对的不仅仅是所谓的生活的压力,操心的不单单是柴米油盐,还有一个是否能够完成他人对自己的认同的门槛。
尽管有些人对于别人的评价感到无所谓,但在生活中,总会不知不觉被这种评价所包裹,且这些评价,随着一个人的社会身份而不断地转换着。
祝随春鼻头一酸,她什么时候才能等到光明正大和爱人牵手拥吻而不需要异样目光不被警察赶走的那一天呢?
“走吧,进去。”
“好。”
宋欲雪推开门,祝随春跟在她的身边。
“小宋。”郭征跟她打招呼,“祝随春,也在啊?”
面对班主任,祝随春有点怂,她点了点头,“老师好。”
“凑桌一起吃吧。”郭征的提议让祝随春有点不自在。好在宋欲雪拒绝了。
“老郭,不用了。”宋欲雪笑着婉拒,“你们慢慢吃,我们去隔壁。”
“那也行。”
目送着她俩跟着服务员走远,有个同学凑头过来。
“老师,她们俩?”
郭征瞪他,“吃饭,哪儿来这么多话。别人怎么样关你什么事?”
“啊?”
“祝随春都写报告了,你们呢?”郭征大魔王又重出江湖,“我让你们写的稿子呢?”
“老师,老师。有话好好说,别动不动提作业。”那男生哭丧着脸,“我吃,我吃还不行吗?”
哼。郭征的牛鼻子里吁出一口气。
第二天晚上,十三门口。
“富贵!!!”
被于皎这样喊,搁以往祝随春保管生气,可是现在,她却是有几分怀念。她接住跑过来拥抱她的于皎。
“你还知道回来。”
跟在于皎后面的还有岑医生,她还是老样子,游刃有余冲着祝随春打招呼。
“你们家宋老师呢?”岑漫有点好奇。
她从于皎那可听了不少八卦。
祝随春偷偷拧着于皎的腰,这丫头哎哟哟,躲到岑漫身后,指控祝随春,说她欺负她。岑漫大手一挥,把人送给祝随春,叫她随便整,正好治治这丫头。于皎当然不乐意,朝着岑漫插科打诨卖萌撒娇。
看着俩人,祝随春忽然有点惆怅。
她今天走之前,宋欲雪也什么都没问。
她心里有点难受。
宋欲雪到底在不在乎她?
“走!”忽然背部被猛地一拍,“进去,开台喝酒。”
“走就走!”祝随春打起精神,豪情万丈。
一切又好像回到了几个月前,祝随春过生那天,她们也是在十三喝酒,喝醉了,祝随春还唱着好运来,还去厕所赶走了流氓。
“宋欲雪!”祝随春大喊,“你丫臭嗨!”
祝随春没忍住,骂了。
“呵。”一声轻笑传来,女人端着一杯鸡尾酒,穿过走人群走进她,“骂谁呢?”
于皎看热闹不嫌事大,喊了声宋老师。
周围的人都被这称呼搞得忍不住看了过来。
岑漫把这丫头按耐住,朝着宋欲雪打招呼。
“带小孩不容易吧?”岑漫调侃。
宋欲雪点点头。
冷不丁她的脸被人戳了下,“咦,软的。”祝随春说。
宋欲雪抓住她的手,问于皎她们,“这喝了多少?”
于皎嘿嘿笑,“没多少。”
宋欲雪看向岑漫,岑漫开口,“估计心情不好,闷了一瓶多。”
俩小疯子许久没见,现在闹成这样,她俩也是有预见。
十三嘈杂的蹦迪音乐响起,男男女女跟妖魔鬼怪一样跳起来舞来,扭来扭去。宋欲雪过了参与这种活动的年龄了。
她刚刚办完事赶过来,赵长纲那边因为忽然动作露了马脚,她和线人正顺路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