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碌碌无为而庸常的人。
但宋欲雪正在改变了祝随春。于皎却被现实击溃了。
“我觉得你遇到宋老师挺好的。”于皎感叹,“这事也真的,我就说不出来有多感谢你们。”
于皎拉着祝随春的手,把一个黑色编织手链戴在她的手腕上,“反正新闻我是不想再学了,也不想再混日子了。打算花个一俩年到处走走。我爸的钱嘛,不花白不花。哦,对。这手链我这两天心焦的时候编的,就给你了。你给我好好戴着,你毕业戴学士帽的时候我还要回来凑热闹检查呢。”
“这么快,就决定好了?”祝随春摩挲着手链问。
于皎挑眉,“有钱能使鬼拖磨,更别说这点事。你不在的时候我都跟梦崽还有kiki道过别了,就等你回来,再陪你睡一晚——”
“喂!什么叫睡一晚!”
于皎笑嘻嘻,“这不是大家一起在寝室睡觉嘛?”
于皎虽然经常和蔡梦互怼,但一年半年下来还是有感情的。舍不得了,自然把人叫成梦崽了。Kiki就更别说了。
“我不在了。你得替我好好保护kiki。”
祝随春还没说话呢,那隔壁铺就传来止不住的抽泣声。
这下不得了,于皎自己也两眼沾泪了。
“哭什么啊你!田琪琪!”于皎三步做两步走过去,掀开床帘,踮脚捏了把田琪琪的脸蛋,“你们春哥比我会打架呢,放心。”
“打算去哪儿?”祝随春看着他俩闹,眉眼含笑,等她俩停了才开口问。
“这个嘛——”于皎挠了挠头,小心翼翼地凑过来,“岑医生说她今晚再挑挑,让我等着。”
哇哦。祝随春看着于皎夸张地比着口型。
“你干嘛啦!”于皎有点害臊。
“你和岑医生,在一起了?”
于皎瘪瘪嘴,“没呢,她那老女人。算了,我于皎也不是什么需要承诺的人。这也挺好的。她还辞职了,说陪我出去逛逛。”
其实于皎和岑漫这事,她俩自己都理不清楚。
于皎昨天情绪崩溃,想找祝随春,但又怕打扰她。转手给岑漫打了电话,刚好岑漫没值班,闲得无聊,就把于皎约出来喝酒吃夜宵了。
于皎把一堆破事给岑漫说了,岑漫倒是不在意,说什么不想搞新闻就不搞吧,又没人会瞧不起你。该撤咱就撤,你志不在此,那就换个地方。
这句话一下就让于皎醍醐灌顶。
岑漫嫌弃:“再说了,反正你把把你宠得跟个二级残废似的。”
“喂,你说谁呢!”于皎佯装生气。
“谁应说谁。初中了都不会自己扎头发,啧。”
于皎笑得乖巧,“可你还不是给我扎头发。”
还替她换了好多花样。那时候于皎就怀疑岑漫把她当成芭比娃娃了,每天都赶着过来给她搞整发型,弄得她那段时间,真的,不摆了,那真的是一个花枝招展。每天走学校路上都有人盯着她,上课老师点她都不叫名字,都说什么,那个满头辫子的,对,就你,别看了。起来回答问题。或者类似的。
“可我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啊。”于皎迷茫。
岑漫说:“只有少数人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剩下的都是瞎扯淡,摸着石头过河呢,你多试试呗。反正你还年轻。”
年轻就是试错的资本。
新闻不是,不喜欢,做不好,不想做了。OK,那我们换一个。
“你知道你最大资本是什么吗?”岑漫问。
于皎猜测,“年轻?”
“不。”岑漫晃了晃酒杯,“是你家有钱。坦然点承认也没什么不好。这就是中/国的的实情。哪儿有什么纯正的教育公平,还不是资本下的固定选择。你爸有本事,给你拼了个轻松的活法,你不用搁那浪费呢?”
……说得好有道理?
于皎随口问,“那我总不能一个人出去走走吧,你陪我?”
“好啊。”
岑漫答应了。
那一瞬间,于皎只觉得满酒吧的灯光都荟萃到了她的眼底,那藏在镜片之下的,是她的万丈深渊。只要岑漫一个眼神,她就可以俯身跳下。
那是她的秘境,也是她的神往。
祝随春听完于皎的讲述,略有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