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瑾月愣了片刻,随即问道:“若果真如此,我们当如何去寻这个人?他(她)是你寻到总坛的关键。”
“此人变化多端,寻找他(她)无异于大海捞针。也许我需要设一个局,引他(她)上钩。”沈绥眼神闪烁着,李瑾月知道她在飞速地思索。
“卯卯,附耳过来。”片刻后沈绥道。李瑾月忙凑上前去,沈绥在她耳边悄声说了什么,李瑾月蹙眉,反驳了几句,沈绥思索,又作提议。一来二去,二人竟讨论起来,这一讨论就足足持续了好几个时辰,不仅仅有关设局之事,还包括此后李瑾月该如何经营范阳,她们讨论了诸多的事宜,直到月上中天,子时已过,二人的商讨总算告一段落。
李瑾月已经困得睁不开眼了,沈绥也乏极了。她站起身,伸个懒腰,道:
“不早了卯卯,我真的得走了。”
“夜深了,注意安全。”李瑾月知道她要回去照看家人,也不留宿,送她出帐。
沈绥走到帐篷外,望着天上满满一轮皎洁明月,忽而咧开嘴笑了,她回过身,面上有着久违的孩子般的笑容:
“卯卯,子时已过,八月十五了,生辰喜乐。”
李瑾月这才反应过来,今日是自己的生辰。她仰首望月,忽而蒙怔,片刻叹道:“世故推迁,年华荏苒,我竟转瞬已至而立年了……”
作者有话要说: 年末了,唐谜不知不觉也写了快一年了,很少求霸王票,因为总是忘。今天想起来了,手头宽裕的朋友,若还觉得此文写得可以,就打赏一下吧。唐谜的霸王票至今徘徊在2000名开外,与我同长度的文早就进1000以内了,也不知是不是我写的不够好,总之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一百八十章
李瑾月的三十岁生辰过得很简单, 眼下范阳时局紧张, 她肩负掌控薛家军与治理幽州的重任, 在圣人的任命抵达之前, 她就是幽州的最高长官。她没有时间庆祝自己的生辰,而是忙碌于军营之中, 处理各种要事。
自从将杨玉环找回,她还未曾与她交谈过。不是不愿, 而是实在没有时间。小姑娘似乎心怀愧疚, 这几日也一直老老实实待在自己的营帐之中, 未曾露面。
她生辰这一日上午,李瑾月迎来了新的探视者——李季兰与李长云。看到李家人, 李瑾月就想起自己父亲赐予自己的荒唐婚姻, 好在李长雪遵守礼数未到,否则她会加倍尴尬。而今日,这叔姪俩是为了被捕的“血教宗”白六娘而来的。
李瑾月将他们带到了白六娘的囚车前, 李季兰询问她,晏大娘子在何处。血教宗却笑了出来, 她仿佛觉得这个问题非常滑稽, 以至于狂笑不止, 眼泪都流了出来。
“你是在问我一个早已死去五六年的人在哪里,还是问我曾经披着晏大娘子皮囊的人在何处?”白六娘好不容易止住笑声,说道。
李季兰的面色瞬间惨白。
“晏大娘子这个人,早在五六年前就死了,她什么都没有留下, 唯一留下的只有她的身份,一个可以利用的身份。李季兰,这五六年来,你恐怕丝毫都未察觉吧。还有那可怜的裴旻,一腔爱恋,尽数化作虚无。”
“但是她……情报上说她是假的圣女,她……”李季兰词不成句,断断续续地说着。
“哈哈哈哈……”白六娘再一次狂笑,“假作真时真亦假,真真假假,你说得清楚吗?哈哈哈哈……”
李季兰觉得世界在天旋地转,她踉跄后退两步,被李瑾月扶住。李瑾月叹息一声,道:
“节哀,李道长……”
“我不信……我不信……”李季兰摇着头,“义姐她,怎么会……”
“她是个无用之人,有用的只有她的身份,留她又有什么意义呢,反倒会增添暴露的几率。”白六娘道。
“你闭嘴!”李瑾月斥道,随即招呼手下,扶李季兰去离开这里。李长云默然站立在侧,最终长叹一声,什么也没说,只是向李瑾月长揖而下,慨然离去。
李瑾月心中唏嘘不已,送走李氏叔姪之后,她一个人在大营中坐了良久,军情政务统统看不进去。她窝在行军榻上,困顿极了,可却睁着双目始终无法入睡。她以为她会一直清醒,可奇怪的是,她却还是睡着了,一阵乱梦,睡醒后头晕脑胀。瞧瞧漏壶,已然未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