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缙的心揪了起来,她没有想到,千鹤曾被心毒控制的经历,竟然会给她造成这样的心理障碍。她紧紧抓住她的手,道:
“你不是在做梦,千鹤,不要患得患失,你要相信自己感受到的一切,那都是真实的。”
“嗯……”
“忽陀,我们快走!”沈缙忽然催促道。然后拉着千鹤就加快了速度。
“琴奴?”千鹤有些吃惊。
忽陀也很诧异,但既然沈缙着急了,他便加速在前方带路,三人脚步匆匆,很快就回到了镇上。沈缙拉着千鹤一头扎进了归雁驿的客房之中,只丢下一句:
“我们今日先休息了,不必唤我们吃晚食。”
忽陀就算再愚钝,也知道人家要做什么了。他一个大男人却不禁老脸一红,也不多想,自去找归雁驿的驿长喝酒吃肉去了。
那一夜是千鹤三十多年人生中度过的最为美妙的一夜,比沈缙要了她那一夜还要美妙。她第一次体会到一个目盲之人,该如何去享受属于二人之间的缠绵悱恻。虽然她半点看不见,可是她指尖掌心的触感,耳畔听到的喘息与婉转吟唱,鼻尖嗅到的暧昧气息,都是此生体会过的致美风景。那是无比真实的触感,如何也无法归于虚假,她的琴奴,用自己的手带着她的手,一寸一寸地感受真实。她几乎就要在脑海里勾勒出爱人的模样,她消瘦的身躯,娇嫩的肌肤下微微隆起的骨骼,清美秀丽的眉目和被吻得发肿的唇,后背肌肤上留下的不可磨灭的烧伤疤痕,以及那幽谷丛林内迷人的世界。
于是当第二日上午日上三竿时,忽陀来敲门。得到的是屋内千鹤无奈的声音:
“今日琴奴身子不适,多住两日再出发。”
忽陀秒懂,心中不由愈发郁闷,他当真想无涯了,想插翅飞回她身边,片刻不愿耽误。
沈缙歇了半日才下得榻来,她不禁再一次怀疑人生:她们家千鹤这小身板,为什么体力这么好?
然而千鹤从此以后几乎黏在了她身上,她又不禁笑了。幸福来得太快,还需要时间适应。
作者有话要说: 已捉虫。
以及忽陀同志大概是这文里最惨的单身狗。
第三百零一章
沈绥陷入了生活的迷茫之中, 她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才好了。
近些日子, 她将老宅能翻修的东西全部都翻修了一遍, 直到她打算对颦娘的药庐动手时, 颦娘终于忍无可忍地爆发了,并找来了帮手——张若菡。
“我说你成天叮叮当当的干什么呢?就不能消停一会儿?你要是没事干, 去教凰儿读书去!”颦娘插着腰,点着她的鼻尖怒道。
沈绥左手捏着锤子, 右手抓着凿子, 老老实实站在原地听训。张若菡在一旁抿唇憋笑, 她显然很成功,除了沈绥之外, 谁也看不出来她其实就快要破功了。
“你说你, 是不是想转行当木工了?千羽门的事你也不管了,全交给莲婢,你害不害臊啊你。这么大个人了, 终日里游手好闲的。我看就该把你送回长安去,让皇太女给你安排个工作干干……”
颦娘自顾自地说着, 沈绥趁她不注意, 对张若菡挤了挤眼睛, 张若菡双颊鼓起,又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好你个沈伯昭……看我晚上怎么收拾你。张若菡心中转着念头,身上散发的气息也变得危险起来。
沈绥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当即眼观鼻鼻观心,再不敢逗张若菡。
训斥的结局以颦娘将沈绥所有的工具没收, 并将她的木工房锁起来告终。她还不忘警告沈绥,胆敢撬开锁,就让她喝一个月的苦胆汁。沈绥只能赔笑,表示自己绝对不敢乱动。
不玩木工的第一天,无所事事的沈绥率先盯上了自家女儿。奈何小凰儿现在正跟着千鹤学刀,学得如火如荼,都不理她了。前段时间这孩子还对木工感兴趣呢,孩子的热情真是如夏日里的雨一般,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沈绥很是不服,她自己刀法也不差。凰儿跟着千鹤学了这么长时间了,也该和她学学了吧。可沈缙与千鹤却振振有词,说她还尚未完全掌握拔刀术的基础,若是轻易改换门庭,会有损根基。沈绥不由十分后悔当初怎么没有亲自来教导凰儿基础刀术。
凰儿除了练刀之外,还要跟着莲婢学习经史子集,另外还要跟着颦娘学习药理,每天比她沈绥还要忙,根本没空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