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抬头向项菱问道,“樛木去哪里了?怎么没有上晚自习?”
“老师,樛木的邻居刚才来找她,她回家去了。”项菱站起来向老师报告。
邻居来找?为什么不是父母而是邻居?彦梓渊隐隐的觉得,樛木的家里可能出了事情。她抬头看了一眼王亮,却发现那个粗神经的孩子,并没有觉得什么异常,依旧低头写着作业。
彦梓渊略一思量,对班长和学委嘱咐道,“项菱,许洁,你们两个帮着老师看晚自习。老师有事出去一下。”
彦梓渊找出樛木家的地址,有些担忧的赶了过去。她走到路口的时候,却见到了樛木从她对面走过来。
“樛木!”彦梓渊冲着樛木喊了一声,樛木却没有听见。
彦梓渊看着樛木,她觉得此刻的樛木像是听不见、也看不见任何外物一般。她看到樛木的校服衣服,那本是一片雪白的地方,似乎沾上了点点血迹。她想着可能的原因,不禁愣住。倾而她反应过来,她见樛木进了北街的那家医院,便也跟了进去。
“您好,请问刚才是不是有一个穿着校服的学生进来,请问她去了哪家病房?”彦梓渊进去已经看不见樛木的影子,只好去问值班的护士。
“您是哪位啊?是她的什么人啊?”医院规定不能随便透露信息给无关的人,于是这位护士便询问道。
“哦,我是她的班主任。刚才她联系我的时候,说的着急,并没有告诉我具体的房间号。她的父亲名字叫樛玉,母亲的名字叫文霞。”樛木并没有联系她,但是为了套话只好如此说。
“哦,原来是这样啊。她妈妈被人打了,住107病房。”
“谢谢你啊。”彦梓渊到了声谢,转身向病房走去。
她推开病房的门,看见靠在窗边的床上,躺着一个头上缠着厚重纱布的女士。虽然脸上有些青紫,且被纱布盖住了左上方,但是依旧能辨认出来是樛木的母亲。彦梓渊的心里一紧,怎么受这么重的伤?她看见樛木背对着自己,坐在挨着她母亲的病床上,校服上的点点血迹已经干涸。
彦梓渊走了过去,樛木听见声响,缓缓的抬起头。彦梓渊看见了她红红的双眼中,眼神里的飞扬和灵动消失,透出的是满满的无助与绝望。
她心疼的搂住樛木,用手抚摸着她的头发,轻声的道,“没事的,会没事的。”
樛木此刻承受不了温柔的话语,哪怕面对他父亲的咒骂、暴行,她也能披起她坚硬的外壳与之对抗。然而彦梓渊的轻声细语,却轻易的击碎了她的外壳。樛木在她的怀里啜泣,哭的压抑无声。她怕吵醒她的母亲,她怕暴露她的软弱。她抑制着她的哭泣,伪装着她的坚强,却让彦梓渊更加的心疼。
久久,樛木放开了彦梓渊,她不好意思的冲彦梓渊笑了一下,“不好意思,老师,把你的衣服弄皱了。”
“没关系。”彦梓渊坐在樛木的身边,抬手又摸了摸她的头发。
彦梓渊的温柔相待,让樛木的眼眶又开始泛红。
彦梓渊收回了手,“你父亲呢?去哪里了?”
樛木闻言,脸上充满愤恨的神情,她咬牙冷声道,“不知道。”
到此彦梓渊已经了然,她叹了一口气,“你家的其他亲戚呢?联系了吗?”
“妈妈这边只有外婆,外公。妈妈刚才醒来的时候,嘱咐说不让联系外婆,怕让她们担心。”樛木两手拄着床边,平静的说着。
彦梓渊转身出去,买了些吃的、水果,也帮忙问了医生,处理了一些琐事。等她再回来的时候,樛木的母亲已经醒了。
“你醒了?有什么想吃的吗?”彦梓渊温和的问道。
“彦老师,真是抱歉,让您费心了。”樛木的妈妈刚才已经听樛木提起过,一方面因为自己家里的事情被别人知道了而感到惭愧羞耻,另一方面因为这个老师的关照而心怀感激。
“这没什么的,您安心养伤。如果樛木暂时不方便回家,也可以去我那里住。”
“谢谢老师,但是不用了,我想晚上在这陪着。”樛木感激的对彦梓渊说道。
“哦,那需要请几天假吗?”
樛木的母亲听着,虚弱却坚持的说道,“不用请假,我自己可以照顾自己。马上就中考了,你还是好好去学校学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