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以为那穷奇该是被槐桑的强大武力震慑住,才甘愿被降服,怎知竟是个拜倒在美人石榴裙下、没出息的东西,真真辱没了上古凶兽的名头。这样看来,上古神兽亦有情爱的。
我望了穷奇一眼,它正悠闲地趴在地上伸着懒腰,丝毫没有落败的颓丧,依然是一副威风凛凛的模样。
过了许久,槐元君才穿着破破烂烂的铠甲飞回来,大喝道:“该死的穷奇!叫你看看我的宝贝!”
穷奇抬起头,不屑地看了他一眼,便翻了个身打起呼噜。
槐元君气势十足地对着手里的葫芦念了一串咒,只是何事都未发生。
九潇怒视着他,道:“你这奸诈之徒,将我一个人留在这里同这凶兽打架,自己却临阵逃脱!我们都打完了你还回来作甚?!”
槐元君一脸委屈,道:“我方才被穷奇撞了那下,直直飞到了南海。一身的破衣烂衫还被南海仙人好生调侃了一番,我飞了许久才飞回来的!”他顿了顿又道:“我还借了南海仙人的酒葫芦,想着将这怪物收进去!”
九潇摆摆手道:“罢了罢了,反正要你也无甚用处,只是可惜了你未看到我降服上古凶兽的英武样子!”
槐元君张大了嘴巴,惊讶道:“你凭一己之力降服了上古凶兽穷奇?!”
九潇状似随意道:“不信你问桑儿。”
我配合地点点头,道:“九儿的确是凭自己一人将那穷奇打趴下的!威风极了!”
穷奇似是对我此种睁着眼睛讲瞎话的行为十分不满,打了个动静十分骇人的响鼻。
槐元君拱手道:“失敬失敬,未曾想潇儿已是天下大泽数一数二的豪杰了!”
九潇睨了他一眼,道:“槐元君这话讲得听不出半分真心。”
槐元君道:“看破不说破岂不好哉?”
我凑到槐元君跟前,看着他手里的葫芦道:“槐元君,南海仙人的酒葫芦,可有甚疗伤的功效?”
槐元君忖道:“这我还当真不知晓。”
我叹了口气,幽幽道:“槐元君真真叫人失望,打架打不过,借东西亦借个无甚用处的。”
槐元君许是被我的话激到了,跳脚道:“疗伤何须动用南海仙人的酒葫芦!我稍施仙法,便可让潇儿身上的伤即刻痊愈了!”
我故作摇头状,表示不信。立时有缕白烟从槐元君的指尖溢出来,流向九潇的天门,她身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不过半柱香的时间,连血迹都消失了,只是衣服依旧破破烂烂的。
而我在槐元君给九潇疗伤之时,偷偷尝了尝他放在一旁的酒,味道很是怪异,不晓得南海仙人又是个如何的怪人,听着十分像一个挂着酒葫芦的大肚子老头。
九潇伤好后,便轻巧地站起来,对穷奇兽道:“我们回狐狸洞吧!”
穷奇睁开眼看了她一看,又扭过头闭上眼继续响起鼾声。
我道:“穷奇兽还未取名,不如给它起名叫胡奇奇,好同胡萝卜作个伴”
穷奇兽“蹭”得一下直起身子,边摇头边呜咽。
我捂住自己的眼睛,实在不敢相信这竟是声名响彻天下大泽的穷奇兽。
九潇道:“穷奇兽为何要学狗叫?”
穷奇立时龇起牙,咆哮了一嗓子,响彻天际。
槐元君掏出折扇在穷奇身侧扇了扇,道:“穷奇兄消消火,莫同她一般见识!”
九潇抖了一下,道:“你吓着主人我了!且先留在这此处壁思过罢!”说完,便牵着我飞上云霄。
“嘿!你们倒是等等我呀!”槐元君连忙收起扇子跟上来。
那穷奇许是处处要跟九潇作对,九潇让它面壁思过,它就偏要跟上来,在我们周围盘旋,绕得人眼都晕了,似是在炫耀自己飞得快极。
槐元君用扇子遮住半张脸,道:“你这可不像收了只神兽,反倒像是请回去一尊难伺候的神,我十分同情你往后的境遇。”
九潇拿手顺了顺自己方才因着打架弄乱的头发,道:“再如何说,它已认我为主,怎敢对我……”
她正说着,穷奇就俯冲过来,猛呼了一口气,一阵劲风吹过,九潇的头发又变成了一团鸟窝。那口气臭得我脸都要变绿了。
“上古凶兽怎可能认主,多半是她留与你的。” 槐元君脸上现出一丝羡慕,“她对你总是与众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