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师?白橘衣?你没事吧?”詹沐伸手轻轻地握了握白橘衣的手,只觉得一片冰凉,而且还在微微发颤。
“你不要害怕啊,这条路很少车子经过的,非常安全,而且这是条单行道。”对方受惊的模样让詹沐想起了路美瑶小时候养过的那只仓鼠。小家伙每次受到惊吓,都竖着耳朵,浑身僵硬,乌黑的眼眸眨也不眨地瞪着人,看着就让人心疼。詹沐忍不住抬手摸了摸白橘衣的脑袋,柔声道,“没事了,没事。”
白橘衣没有出声,也没有看詹沐,缓缓闭上眼睛,身子往后靠到座位上,极力平复呼吸。
詹沐把音响关了,车子里恢复了安静,只有风的声音和不知名的鸦雀偶尔发出的一两声啼叫。詹沐定定地看着白橘衣,对方那张素净精致的容颜一点血色都没有,可见刚才真的是怕极了,然而那上面除了深深的疲惫外,却又没有一丝惧色。
白橘衣终究和路美瑶养过的那只小仓鼠不一样,她是倔强的,再惊恐,也不会表现出一丝怯懦。
詹沐简直后悔死了,她没想过白橘衣会怕成这样,她知道有些人恐高,纯粹是心理障碍,站在稍微高一点的地方都不受控制地紧张和害怕,严重的甚至崩溃。她现在就很担心白橘衣会崩溃。
“白橘衣,你别吓我。”詹沐帮她解开安全带,又把车窗降下来,让新鲜的空气吹进来。
白橘衣闭着眼睛摇了摇头,但始终没有说话。
詹沐试探性地把手绕过她的肩膀,对方没有挣扎,也没有抵抗,詹沐便大着胆子将人慢慢地搂进怀里。白橘衣的身子很柔软,没有骨头似的,抱着非常舒服。詹沐将自己的脸轻轻贴到对方脸上,其实彼此的皮肤都是温凉的,旷野的风很大,凉爽到让人觉得冷,唯有抱在一起,才感受到一点热度。
詹沐低下头,嘴唇贴着白橘衣的耳朵,轻声地哼起了一首歌曲,音调柔和而深情,一遍遍地不断重复。
It can happen to anyone of us
anyone you think of
Anyone can fall
anyone can hurt someone they love
Hearts will break
cause I made a stupid mistake
It can happen to anyone of us
say you will forgive me
Anyone can fail
say you will believe me
I can't escape
my heart will break
Cause I made a stupid mistake
a stupid mistake
重复了不知道多少遍,詹沐都要怀疑白橘衣是不是睡着了,白橘衣却微微动了一下。
“詹少,你在催眠呢。”白橘衣的声音一如以往的沉稳,带了一点冷冷的金属质感。
詹沐松开了双臂,拉开一些距离低头看着白橘衣,对方的脸色已经不再苍白,勉强恢复如常。
“以后白老师如果失眠了可以找我,我给你唱摇篮曲。”詹沐笑道。
“你刚才那首也叫摇篮曲?”白橘衣弯起嘴角笑了笑。
“那白老师喜欢听吗?”詹沐盯着白橘衣,眼神幽深莫测。
“喜欢,”白橘衣说,“但唱一遍就够了。”
詹沐呆呆地看着对方良久,最终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如释重负。
这个晚上真有点莫名其妙,莫名其妙地和白橘衣闹不愉快,莫名其妙地自己闹脾气,最后又莫名其妙地跟白橘衣和好。
只是,无论如何,她们都没有不欢而散。
这就够了。
作者有话要说:
无责任之小剧场:
詹少:“那白老师喜欢听吗?”
小白菊:“五音不全,谁喜欢?”
赞少:“嗷呜呜呜呜……”
第29章 第二十八章
这条公路的确没什么车辆经过,路灯相隔很远才有一盏,灯光微弱。路面空旷,视野开阔,但没什么特别的风景,唯一能看的就是天空和云。
在城市里看到的天空和在公路上看到的截然不同,在这里,会感觉云层压得特别低,仿佛伸手可触,而路的彼端,宛若延伸到天的边沿,只要不断向前,就能抵达天之尽头。
詹沐和白橘衣坐在汽车引擎盖上,身体靠着挡风玻璃,仰头看蓝丝绒一般的天空。车里的音响开着,不再是狂轰乱炸的摇滚乐,而是舒缓的钢琴曲,悠悠地流淌在寂静的旷野中,本该有种婉约的苍凉,但因为人的心境不同而有所不同。
詹沐抬手胡乱指着天空的某颗星星说:“看,牛郎星。”